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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有人說她是來路不明的假千金、運氣不錯的私生女
在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子哥哥」眼中--
她是性情古怪、愛唱反調的妹妹
而她,只是個被他操弄的「傀儡」……
其實夏儷人瞞不過自己的心
雖然明知她和宋絕只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雖然明知他們的「真實身份」是懸殊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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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對尊貴或贊助會員有任何疑問,歡迎向我們查詢。我們的即時通或MSN: admin@eyny.com 第三章
晚上飄起毛毛細雨,因為沒有特別重要的應酬,宋絕決定回家吃晚飯。
他等了一個晚上,她還是不見人影。
“小姐平常都這麼晚回來嗎?”他詢問管家。
管家據實以告,“小姐通常晚飯前一定會回來,今天的情形是頭一次發生,我想小姐可能是交男朋友了,最近都由一個年輕男孩送她回家。”
宋絕皺了下眉,“我知道了,可以開飯,不必等她了。”
她欺騙了他!
已經十點三十五分了,夏儷人還沒回來,宋絕從一開始的憤怒到現在的擔心,他一向波瀾不興的心起了漣漪,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就在他走出大門時,他看見了夏儷人,她不是一個人,她正從一名男子的機車上下來。男子怕她跌倒;殷勤的扶了她一下,手就放在她的腰上,她沒有拒絕,就好像他不知做了多少回般自然,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兩人是在熱戀中。
夏儷人今晚玩得並不安心,老是害怕過了回家的時間,一直看著手表,一來因為電影片長太長,再加上兩人是吃完晚餐才看的,可是為了不讓黎恩覺得掃興,她一直撐到電影結束,只是沒想到會弄到這麼晚。
她看到宋絕了,他的表情比南極的冰原還冷。
黎恩也看見他了,他低頭小聲的對她說:“我去向他解釋。”
她拉了下黎恩的衣角,“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
“我不該選片長那麼長的電影。”黎恩自責的道。
“我會跟他說的,你先回去吧,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答應要陪你過生日的。”
黎恩不確定的問道:“真的不要緊嗎?”他還是不放心。
“我可以應付的,你在這裏反而不方便。”
她看了宋絕站的方向一眼,發現他進屋了。
她松了一口氣,也許他並不如她所擔心的那麼生氣,自己應該可以安全過關吧?鄭茵說的沒錯,她都已經這麼大了,和朋友看電影、吃飯有這麼十惡不赦嗎?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是我最開心的生白,但願我以後的每個生日都能有你陪我度過。”他眼中含情的說道。
她不敢許下承諾,所以只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黎恩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緊,今晚她願意陪他過生日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了,自己應該知足了。
“對!來日方長,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謝謝你,生日快樂。”她說道,然後轉身走進屋裏。
黎恩面帶微笑的看她離開。
走進客廳,宋絕坐在沙發上疊起修長的腿,他冷峻的盯著她。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他質問的語氣令她不舒服,她抿了一下嘴後才道:“我和黎恩一起吃飯,然後看了一場電影。” ,
“你不是答應過我,現在不交男朋友嗎?”他接著問道。
“黎恩不是我的男朋友。”她說。
與其說黎恩是她的男朋友,不如說黎恩是她的知心朋友,他比宋絕更像一個哥哥,跟黎恩在一起,只有一種舒服又安心的感覺,而不是男女之情,也不會臉紅心跳。
他大怒,“你還騙我!我最不喜歡被人欺騙了,你說黎恩不是你的男朋友,卻跟他玩到這麼晚才回來,你懂不懂羞恥啊?”
她的臉色蒼白,覺得自己被他冤枉了,“我沒有不知羞恥。”
“和男人混到這麼晚,就是不知羞恥。”
他的話像一把利刃,把她傷得很深。
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的事?”
你的話激怒了他,“你說什麼?”
“我說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的事,不要幹涉我!”她不計後果的說道。
“二十歲以前的你歸我管,二十歲以後你要怎樣就怎樣,我不會再管你。”他把他的權限重申一遍。
“請你給我交朋友的自由。”這並不過分吧?
“我沒反對你交朋友,但是不能交男朋友,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能隨便交男朋友。”
她將來的對象一定要是能夠扛起兆年科技的出色男子,不是像黎恩這般文弱好看的書生型男子。
“黎恩不是我的男朋友。”她再說—次。
“但是他喜歡你。”他嚴肅的看著她。
她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沒辦法控制別人喜歡我,或是不喜歡我。”
他嗤笑一聲,“這麼說來,你很無辜羅?”
“我不敢如此自居。”她咬了咬下唇。
如果你對他沒有意思,就不該給他錯誤的訊息,好女孩不應該誤導別人,你怎麼可以讓喜歡你的人誤以為你也喜歡他,而明明你是討厭他的。”
“我沒有討厭他……”
她說出這句話時才發現她把話說得太快了,她掉人了他的言 語陷阱,他是故意引導她往這個方向答話。
“你終於承認喜歡黎恩那家夥了。”他定定的審視她。
“我沒有承認……好吧,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不說了。”
她轉身準備上樓,他躍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我沒讓你走,你敢走!”
她嚇了一跳,轉身略微驚惶的看著他。
他沒想到會嚇到她,於是放手,“算了,早點休息吧,以後不許這麼晚回來,你是女孩子,做什麼事都要謹慎小心,尤其現在治安不好,萬一遇上壞人就麻煩了。”
她沒反駁他,“我知道了。”
“不是不讓你交男朋友,而是你的身分地位不允許你亂交男朋友,以後你會明白我的苦心,上樓吧!”
“黎恩真的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說過我想回到十七歲以前的生活,黎恩對我來說是太遙遠的星辰,我不會招惹他的。”
宋絕本來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不說了,已經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課。”
他走回一樓的書房,繼續看電腦報表。
* * *
夏儷人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宋絕已經看出黎恩喜歡她,真的有這麼明顯嗎?她是不是真的誤導黎恩丁?宋絕說好女孩不該給不喜歡的人錯誤的訊息,可是她不認為自己給了什麼訊息啊,她跟他說過不要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她有自己的路要定,這麼明白的話之算是誤導嗎?
宋絕還說她要慎選交往的對象,以後她就會明白他的苦心,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相處的這三年來很少有互動,直到最近,他不知道為什麼開始關心起她的事,她不習慣這種改變,這會給她壓力。
她翻了個身,對著窗外嘆了一口長氣。
黎恩是一個好人,待她極好,也極有耐心,可是她卻沒有心跳加快的悸動。
她是不是太貪心了?一個這麼好的男孩正熱烈的追求她,自己卻不為所動。
午後,夏儷人坐在花園裏的橫木椅上看著英文版的莎士比亞全集,她身後的樹叢上爬滿牽牛花,淡紫色的花朵像天真的孩子美麗的笑著。
“儷人小姐,康小姐想跟你說幾句話。”
她抬起眼,美麗無雙的康嬡就站在管家身後。
管家離開後,康嬡走向前兩步,美麗的臉上堆滿笑意,然後露出白牙。
她緩緩的說道:“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夏儷人合上書點點頭,這裏除了她坐的橫木椅,沒有第二張椅子。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們有什麼好聊的,至少也得等宋絕宣布婚事後,再由宋絕正式介紹我們認識。”康媛一笑。
夏儷人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宋絕傳聞中的女朋友不只康媛一人,康嬡來找她應該沒讓宋絕知道。
”宋絕告訴我,他準備把不屬於他的財產全部還給你。”康嬡說完後仔細看著她的反應。
夏儷人愣住,“把財產還給我?”
“是的,你也覺得他很莫名其妙,對不對?”
“他為什麼要把財產還給我?”她真的大吃一驚。
康嬡聳聳肩,“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想法,我們那時聊到該不該生孩子的事,宋絕說他不喜歡小孩,我便隨口問他若不生孩子將來由誰繼承他的事業,他說因為他跟宋家沒有血緣關係,所以要把從你爸爸那裏繼承來的財產全部還給你。”
“我能幫上什麼忙呢?”康嬡不可能只是單純的來告訴她這件事,親自造訪必有所求。
“好吧,我也不想拐彎抹角,我想拜托你阻止這件事。”
夏儷人明白了,扯動唇角一笑,“我哥要把財產還給我,對你們的感情會有什麼影響嗎?”她故意這麼問。
“我也不想假裝清高,如果可以人財兩得,我為什麼不積極爭取有錢的生活?”
這就是康嬡,不想唱高調,出道甚早的她對於演藝圈帶給她的盛名,她其實並不是那麼喜愛了,也沒有一輩子巴著不放的野心;如果有個各方面條件部不錯的男人愛她,要她洗盡鉛華放棄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眼前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一個幹載難逢的男人,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要她放掉真的很捨不得,所以她找上夏儷人,宋絕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哥不是現在的億萬富翁,你就要離開他嗎?”夏儷人試探性的問道,在她少女情懷的愛情觀裏,金錢猶如糞土。
“離開……”康嬡看了一下右手無名指上的卡地亞鑽戒,這是宋絕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戴在手上,
“不會,我不會離開他,我已經離不開他了,說出來也不怕你笑,我認識這麼多男人,可以說是閱人無數,可是,宋絕是唯一能挑起我的欲望的人,我想我愛上了宋絕。”
夏儷人質問道:“既然如此,你不應該來找我的。”
“不!我當然要來找你,因為只有你可以打消宋絕的蠢念頭。”
“如果你不在乎我哥是不是能夠保有財產,你怎樣都不會離開他,那我就不必刻意阻止任何事發生啊。”
康嬡有她的一套道理,“宋絕不是平庸的人,我不能看他一文不值,陷在泥淖裏過生活,這樣的宋絕就不是宋絕了。”
“不會的,我哥那麼能幹,不會陷在泥淖裏過生活,你多慮了。”
“那就要看你肯不肯幫忙了,我很了解宋絕這個人,他說過不要的東西就是真的不要,你會幫忙吧?”康嬡見夏儷人不肯點頭,心裏著急了起來。
“我不如你想的那麼有本事,再說我真的不認為我哥離得開兆年科技,公司的董事不會讓他走的。”
兆年科技的大股東雖然是宋祖元,但還有一些握有小股份的股東們,他們沒有一個不倚重宋絕,所以夏儷人並不擔心宋絕真能放下一切。
“他不會馬上放手,他說要輔佐你的孩子,這就是他不肯跟我生孩子的原因,他有時真的很狠心,所做的決定完全不考慮我的想法,他不要孩子都是因為你,他要把事業交給你的兒子。”。
夏儷人瞪大眼,“把事業交給我的兒子?”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會說出要她慎選對象的話,因為他要她的孩子成為兆年科技的接班人。
他為什麼要這麼大方?只是單純的因為他不是宋家人嗎?
“我想宋絕很在意血緣,在我看來,他可以不要這麼在意的,宋老先生已經在法律上認定他的身分,他有什麼好在意的,你會在意嗎?”
夏儷人回過神,“在意什麼?”
“在意他不是你的親哥哥。”康嬡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的答案和她想像的不一樣,接著又說:“不管你在不在意,法律上的關係已是鐵一般的事實。”
“我知道,你不必在意我哥的想法,他要如願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為什麼你能夠這麼肯定?”她沒把握的事,夏儷人居然可以說得如此堅定? ’
“等我一滿二十歲就會離開這裏,到一個沒有人認得我、沒有人找得到我的地方,我要在那裏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這下換康嬡嚇了一跳,“你不要這些榮華富貴了?”
她實在是太吃驚了,有誰會傻得做出這樣的決定,她不禁對夏儷人另眼相看。
“這是榮華富貴嗎?我不知道,我只想過以前的生活,這裏的一切本來就不屬於我,我沒有努力過,怎麼可以平白無故得到這一切?”
“兆年是你爸爸留給你的啊,怎麼可以說不屬於你?別人還巴不得遺囑上能寫上自己的名字呢,你和宋絕真是奇怪,老想把好日子往外推。”
“是嗎?他沒跟我說這些。”
“他就是這樣,這些年他接下宋氏,替宋氏賺錢,真的很辛苦,陪在他身邊的我最清楚這些了,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你也知道我的知名度,我隨便拍部廣告就千萬入袋,不會在意宋絕是不是有錢人,如果有當然最好,人往高處爬嘛,誰不想過體面又舒服的日子呢?”
康嬡把話說得很漂亮,這幾年的歷練把她的口才訓練得很好,她有些得意於自己的巧辯,面對第一學府的大學生還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又得體,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知道你很愛宋絕。”夏儷人只有這句話。
康暖不是壞女人,這一點她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只是不想過沒沒無名的日子罷了,這和她正好相反,她喜歡低調,總覺得自己和上流社會格格不入,因此她極力想要掙脫。
本來就不是出生在這種家庭,在性格上還是沒辦法勉強自己。
“既然來了,我就順便問你一句話,你……會反對我和宋絕嗎?”
夏儷人想也沒想的說道:“我沒資格反對。”
“那就好,我不希望我和小姑將來處不好,還要讓宋絕做夾心餅幹。”
“你想的可真是遠。”夏儷人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白雲,心裏想著何時能夠飛出這裏。
“我不得不早些做準備,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天主教徒,一旦結了婚就要白頭偕老,不能離婚的,我不想有任何事影響我的婚姻。”
夏儷人看向她,忽然覺得這個女人並不如她想像的厲害,她和一般女人要的東西一樣,只要一個愛她的男人,然後相守一生,不高不棄。
“請放心,我不會影響你。”
康嬡晶亮的眼底滿是笑意,“如果你是宋絕的親妹妹那該有多好,我就不用防你,可以跟你做真正的朋友。”
夏儷人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防我?為什麼要防我?”
康嬡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出心中的疑慮,“我怕你會搶走宋絕。”
夏儷人心中一顫,不明白為何聽到這句話會心一震,她是否反應過度了?
“我搶走宋絕?”
“我雖然到今天才見到你,宋絕也很少在我面前提起你,可是我知道他一直為你著想,包括要把屬於他的一切還給你,替你安排未來要走的路,甚至替你栽培接班人……你說我能不防嗎?”
“這應該不構成我搶走宋絕的理由。”
“那我這麼說吧,我很怕你愛上宋絕。”
夏儷人皺了一下眉,“你胡猜。”
“我知道你會這麼認為,我也希望這是胡猜,是我多慮了,因為這個世上我最不想失去的人就是宋絕。”
哪個女人不想獨佔她喜歡的男人,康暖尤其丟不起這個臉,她是個大明星,人人追著捧著,受不了一丁點委屈,更何況是被男人甩。
“我不會。”除了這麼保證,夏儷人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康嬡站起身,“我走了,拜托你的事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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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第四章
夏陽把整座城市曬得像個大火爐,黎恩對夏儷人的好,成了她這個夏天最深刻的記憶。
暑假對於很想找點事來做的夏儷人來說,是很沉悶的。
“我們出國去玩好不好?去義大利或是法國,我聽說歐洲美呆了。”鄭茵興致勃勃的提議。
夏儷人搖搖頭,“我想待在臺北。”
“黎恩天天來找你,你又愛理不理的,聽說連他的父母都叫他別追求你了。”
“不是不理他……”她真的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不想再誤導黎恩了,這麼好的一個男孩,既然她無心做他的女朋友,就不該巴著人家不放。
“華靜靜今天生日,聽說要和你哥相親。”
這件事引起夏儷人的注意,她有半個多月沒見到宋絕了,聽管家說他出國了,回他出生的地方辦點事。
“你聽誰說的?”
“昨天在校刊室有人提起這件事,我耳尖聽見了,其實大家都覺得華靜靜大學沒畢業就跟社會人土交往,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
“華靜靜是一個很有自信的女孩。”
記得日前她把寫好的文章交給華靜靜時,她看完之後連一句客套的讚美也沒有,只說這篇文章我們會刊登,不過我會修改一下文章的題目,你定的題目我想很多人會看不懂,雖然你是高材生,可是我也要顧慮到普通程度的同學。
她把那天的對話告訴鄭茵,鄭茵一笑。
“華靜靜真的很傲,只是不知道她在傲什麼,那你怎麼回答她?”
“我說稿費不用給我,就捐給校刊辦活動吧。”
“她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吧?學校裏就是會有一些自以為了不起的人,那黎恩的文章呢?是不是和你刊登在同一期的校刊?”
“不知道?我也沒問黎恩,現在放暑假,最快也要等到開學才會有新的校刊出版。”她不太管這些事,文章能不能刊登也無所謂。
“華靜靜也真奇怪,她應該知道你哥是誰,她怎麼好像對你一點也不友善?她真不會做人。”
“她要討好的人不是我,自然不會對我太友善,再說,她也許很有把握了。”
宋絕要相親的事她早有耳聞,只是不知道確定的日期罷了,她突然想起康嬡,不曉得她知道這件事後會有多傷心。
“你哥和女明星是不是真的有一腿?”八卦新聞人人好奇。
夏儷人不想多嘴,因為不幹她的事。“我不知道,這種事哥哥是不會和妹妹商量的。”
“你哥真的好帥,要不是我現在年紀還太小,又沒有華靜靜的背景,我還真想請你幫我牽紅線,”
她知道鄭茵是開玩笑的,所以不當一回事,她的思緒現在飄到很遠的地方。
* * *
宋絕喝醉了。
夏儷人起身想倒杯水,不意在廚房遇見醉得腳步有些踉蹌的宋絕。
她嚇了一跳。
今晚不是相親宴嗎?他怎會喝得這麼醉?
“你不該喝這麼多酒的。”她想扶他一把。
他推開她,“你在責備我嗎?”
“不是責備,我只是以為你今天晚上應該很愉快的,怎麼會喝醉了?”
他沒回答,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她。
見他不說話,她趕緊倒了水就要回房。
“你為什麼要幹涉我的事?”他的表情一冷。
她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我幹涉你的事?我沒有幹涉你啊……”
她的話沒說完;立即被他打斷。
“你跟康媛說了什麼?你為什麼要說那些是非?我的感情動向與你何幹?”
他到底在說什麼?她沒和康嬡說什麼啊,反而是康嬡找她說了很多話。
“沒有,我什麼也沒說。”
“你向康嬡嚼舌根,你說像我這種不知來歷的雜種不配替你栽培孩子,還說以我的出身能娶大明星做妻子已是萬幸,沒什麼好挑剔了,是不是真有這件事?”
她突然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我沒有說這些話,我怎麼可能說這些事?”
她不知道康嬡為何要這樣害她,這下她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是說康媛沒來找你?”他逼問她。
“康小姐是來找過我,也和我說了一些事,但不是你說的那樣。”
有時候她真的很懶得解釋這些狗屁倒灶的事,相信她的人絕不會隨人起舞誤會她:她夏儷人都可以把眼前的金銀財寶往外推了,怎麼可能看不起一個比她能幹不知多少倍的男人?
他一定醉胡塗了,根本失去判斷的能力。
“康嬡沒必要自貶身價來欺騙我。”
“我不清楚康小姐的動機,她這麼做也許是因為太愛你了。”
他低吼:“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他突然扯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懷裏拉,不客氣的瞪著她。
“不要這樣,我沒有看不起你,你放開我!”
“我這一生最恨被人看輕,沒有任何人可以看不起我,就算你是千金小姐、金枝玉葉,也不許看不起我。”
“我沒有……”到底要如何讓他相信?
沒想到這麼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會因為某人不敬的話語而覺得自己是卑微的,一個驕傲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有些迷惑……
“就算我要的女人是國王的女兒,也不能說我配不上她。”他恨恨的說。
“你醉了,我不想和一個喝醉的人爭辯。”她是害怕的,因為他們是—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有些事情的界線顯得特別模糊。
“你敢說我這個雜種配不上哪個女人嗎?”他松開她的手,脫下西裝外套。
窗外夏風吹襲,絲質襯衫貼在他健美的胸肌上,完全展現出男人味,夏儷人尷尬的回避。
她噤聲不語,一陣微風吹進紗窗,她的心竟然起了微妙的變化。
“為什麼不看我?”
她垂下眼,然後搖搖頭,心跳無預警的加快。
“我答應過父親要好好照顧你,替兆年科技賣命是我對父親的感念,我不想沾任何好處,如果不是因為父親有恩於我,我可以丟下一切離開的。”
“我知道。”她皺了一下眉,還是不看他,害怕眼神裏的情緒過於明顯;在她還沒有想清楚之前她不想洩露太多。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她的心為什麼會因為他的靠近而不得安,寧?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好像不放過她似的,朝她排山倒海襲來。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他悶悶不樂的說道。
人們覺得他撿了大便宜,不知道上輩子燒了什麼好香才有今天,不用娶富家女就能少奮鬥三十年,他不喜歡這種說法,其實很少人看見他的付出。
早在十年前,他在兆年科技見習時父親就告訴他,兆年已經不是穩賺不賠的企業了,龐大的貸款讓兆年隨時可能因為最後一根壓在駱駝背上的稻草而垮臺。
他完全不敢居功,但兆年能夠有今日的規模,他宋絕絕對有功勞。
“你為何什麼都不要?”她抬眼看他。
“不該我得的,我一分也不想拿,我之所以留在這裏是因為道義,我對父親有承諾,對投資人也有責任。”
他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你喝太多了,我以為你不喝酒的。”
幾次應酬的場合皆沒見他喝酒,她還以為他滴酒不沾。
他看她一眼,冷冷的說道:“你對我根本不了解。”
聽了他的話,她有些痛心。“因為你沒給我機會了解你。”
他瞇起眼朝她走來,直截了當的說:“我知道你從來不把我當作哥哥看待,我猜是因為你不覺得我有資格做你的兄長,所以我盡可能不跟你有任何非必要的接觸,再說我們也沒有互相了解的必要,不是嗎?”
她委屈的看著他,“你這樣說對我很不公平,我很清楚自己在這個家族裏的地位,你是最有貢獻的那了個,我充其量只是屍只米蟲。”
說完話後,她轉身跑回房裏傷心的哭了起來。
明明討厭被誤會,可是又不想多作解釋,夏儷人啊夏儷人;你還真是矛盾啊。
翌日,夏倆人因為昨晚輾轉反側許久才睡著,所以她比平常晚起一個多小時。
原以為宋絕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不料管家卻告訴她:“先生到公司去了,聽說有位大客戶從美國來。”
這樣也好,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他們昨晚說了太多話,是認識三年以來的好幾倍,他昨天喝醉了,或許一個字都不記得,但她這個頭腦清醒的人卻牢牢記在心裏。
管家見她不說話,逕自往不說:“老李說昨天的相親宴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華禹書版集團的老板帶著妻女一起出席,聽說女方很驕傲;本來就話不多,見先生比她話更少,臉色很不好看。”
華靜靜這個中文係的才女她是領教過的,不過她倒不會把她的無禮放在心上,因為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她要什麼樣的人際關係。
“我今天想出去透透氣,晚上不會回家吃晚飯。”
管家皺了一下眉,“這樣好嗎?我怕先生會發脾氣,他上回因為小姐晚歸而發了一頓脾氣,小姐還是不要太晚回來比較好。”
“我想過一般人的生活,再說我也不是要很晚回來。”
“小姐是和男同學出去嗎?”管家小聲的採問。
夏儷人一笑,“你怎麼和宋先生一樣擔心我交男朋友?”
“我看那位常常送小姐回來的男孩好像很喜歡小姐,小姐也喜歡他嗎?”
管家周紳替宋家工作已有三十年的歷史,等於是看著宋祖元發跡的,對於宋氏自有一份很深厚的感情,他在二十年前曾有過一段婚姻,不過妻子死於難產,孩子也沒能保住。
自從失去妻子後,他不曾再愛過任何人,整顆心像是密封的洞,連宋祖元都覺得像他這種男人根本不適合活在現代。
夏儷人聽了周紳的故事卻很欽佩,也不覺得他是怪胎,反而對周紳的想法感到很好奇。
雖然夏儷人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可她還是很希望能被一個如此癡心的男人深愛著,雖然有時鄭茵會提醒她,現在的男人不做劈腿族已經是稀有動物,不能奢求男人愛一個女人直到天長地久。
“黎恩真的只是同學。”
“我以為小姐也喜歡他,所以才讓他送小姐回家。”
“我是不討厭他,只是我現在的心思不在談情說愛上頭,我是一心想領獎學金的怪胎,如果為了感情傷神,會誤了我的計劃。”
“談戀愛也不一定會耽誤功課啊,年輕時不談戀愛將來是會後悔的。”周紳一笑。
“周伯居然鼓勵我談戀愛,不怕宋先生生氣啊?”她有些驚訝。
周紳也不解釋,只是意有所指的道:“先生也應該談戀愛,可以讓心情放松一些,他太緊繃了,不過我的話在這方面對先生起不了作用。”
“周伯忘了康小姐。”
“先生和康小姐不算是談戀愛,小姐沒有發現嗎?先生並不是真的愛康小姐,真正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
聞言,夏儷人噗哧一笑,“周伯好像懂很多的樣子。”
“小姐應該多笑的,小姐笑的樣子好迷人,如果小姐在和先生相處時也能這麼笑,不知該有多好。”
“周伯說到哪裏去了!我和宋先生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啊。”
周紳說出他內心的想法,“其實他的心裏很寂寞。”
她微微愣住,“也許吧,不過他的寂寞不是因我而起的。”
“先生為兆年付出很多,這些年如果不是先生,兆年恐怕不保,這是老爺還在世時告訴我的。早在先生正式走入兆年見習時,兆年的財務狀況就已經不佳了,是先生把它救回來的,沒有先生,就沒有兆年的後來這幾年。”
夏儷人不知道周紳為何跟她講這些事,這不是她應該知道的。
“我知道宋先生的實力。”
“小姐似乎不喜歡稱呼先生為哥哥?”
她有些無言以對,不過她還是回了話。
“大概是因為沒有從小叫習慣,所以老覺得不順口。”
周紳點點頭,有感而發的說:“不是親兄妹其實還是有差別的,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只能等時間來證明了。”
“嗄?”她一時不能意會。
周紳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我年紀大了,看事情總是希望能兩全其美、皆大歡喜,我受不了悲劇……算了!當我什麼也沒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自己死腦筋,也希望別人是死腦筋,小姐還是和同學談戀愛好了,我的想法根本不可行。”
“周伯的想法?周伯到底有什麼想法?”
周紳揮揮手,“別問了,要是讓先生知道我的想法會被責備的,還是放在心裏做做白日夢好了。”
周紳越是這樣說,越引起夏儷人更強的好奇心。
“周伯不可以把話說了一半就收回去,我會胡思亂想的。”
“不是我要賣關子,我真的不能說,小姐就別問了。”
“周伯,你就說嘛!我不會說出去的,更不會告訴宋先生,我發誓!”她正經八百的說道。
周紳猶豫了一下,他實在沒辦法拒絕夏儷人,她有雙和他去世妻子一般美麗的眼睛,好似眨巴眨巴的對他說著話,使他的心變得好柔軟。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有個想法,總希望你和先生能夠成為一對,相親相愛的一對,這是我自己的夢想,也許一輩子也不可能成真。”周紳由衷的說道。
夏儷人震驚至極,“周伯……”
“你們真的很相配,我觀察你們三年了,不會看走眼的,只是你們彼此有沒有意思我就不確定了,先生一向把心事藏得很深,而小姐又是一個不多話的女孩,不過有時候還是會對先生的話有意見。”他笑著說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少女情懷總是詩,她可以騙過許多人,可沒辦法騙過自己的心,她的確對宋絕有些奇妙的想法,只是分析不出她的好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其實也難怪她會對他動心,和這樣出色的男子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就算不常互動也難不為所動,但奇怪的是,黎恩對她再好,她的心意卻是一次比一次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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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靜靜看著正在籃球場上打球的黎恩,心中的怨恨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像她這麼美的女孩,集三千寵愛於一身,怎會不如一個來路不明的假千金?
“你的眼神會殺人。”劉涵芊冷笑。
華靜靜不想隱瞞她的不悅,因為她已經作假太久了,每天戴著面具過生活的日子太辛苦,她不想在劉涵芊面前還作假。
“別幸災樂禍,我愛不到的人你一樣也愛不到。”
“我知道搶不過夏儷人,所以決定不爭黎恩了。”劉涵芊衡量過自己的實力,不想年紀輕輕的就被人甩,還是找一個也喜歡自己的人談談戀愛就好。
“夏儷人可得意了,黎恩這麼追她,她到現在還不肯給他一個明白的答案。”
“那是女孩子對喜歡的人會使的伎倆,如果夏儷人太早屈服,也許黎恩就不會這麼喜歡她了,你不也常常用這招對付喜歡你的人?”
“我絕對不會這樣對待黎恩。”
“不要說得這麼肯定,其實黎恩喜歡夏儷人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你不也認識了夏儷人的哥哥?成熟多金的帥哥比黎恩更有魅力不是嗎?”
華靜靜想起昨晚不甚愉快的相親宴,男主角宋絕根本連正眼都沒瞧過她,更別談說上一句話了,她是帶著挫折感回家的,她又不是什麼醜八怪,宋絕沒有理由不看她,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讓她印象深刻。
“他是我爸爸中意的人,太老練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你爸爸一定要你嫁給他,那你豈不成了夏儷人和黎恩的嫂嫂?”
這個可能性讓華靜靜的心中湧現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怖感。
“要我做黎恩的嫂嫂?不如拿把刀砍死我算了。”
“我就知道你不喜歡這個主意,不過你爸爸的意思你可以違背嗎?”
一般來說,上流社會的未婚男女如果彼此並不討厭,差不多就構成結婚的要素了,哪有談什麼情愛,利益結合、政治聯姻比比皆是。
“也許我能想到什麼辦法可以不用理會我爸的白日夢,想和宋絕攀上關係是長輩的想法,我一點意願也沒有,我只想找一個年紀相倣的人結婚。”
宋絕對她而言實在太遙遠,她不了解他,而且他也不想讓她了解。
“你能有什麼辦法?”
兩人盯著球場上意氣風發的黎恩,奪球、灌籃、運球、傳球,不論是哪個動作都做得很漂亮,整個人像會發光般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靜靜,你看!很少在假日露臉的夏儷人也來了耶,她撐著一把陽傘,穿著白色小碎花洋裝,說真的,夏儷人長得真是不錯,難怪黎恩這麼迷她。”
劉涵芊故意在華靜靜的傷口上撒鹽,反正她已經決定退出這場爭奪戰了,隔岸觀虎鬥比較有趣,興致一來偶爾火上加油一下,因為事不關己,她可以過得比當事人自在,完全沒有包袱。
“她來做什麼?”華靜靜的口氣有些不悅。
“說來說去,她和黎恩也不是很相配,夏儷人家裏是做生意的,黎恩家是書香門第,應該和你的出版世家才相襯,不知道黎恩是怎麼想的。”
這些話聽在華靜靜耳裏自然頗不是滋味,出身良好的她有著一般人少有的自信,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不如夏儷人這個半路出家的富家女,且她不甘心被黎恩冷落,上一回不愉快的經驗一直跟隨著她,如影隨形的影響著她的生活。
那日她向黎恩邀稿,他不只答應得不幹不脆,還要她先向夏儷人邀稿,還說如果能說服夏儷人寫稿,他才願意在校刊上發表文章。
就是因為黎恩開出那樣的條件,她一度想退了夏儷人的稿子,哪怕事實上早在黎恩要求她前,她已當面請夏儷人針對西方文學對東方思想的衝擊寫篇文章談談她的觀察。
她本來是一個還算公平的人,要不是因為黎恩,她會在看到夏儷人的文章時讚美她兩句,可是黎恩不該喜歡上夏儷人的,愛情使她變得心胸狹窄。
“你別看我笑話,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黎恩最後和誰在一起。”
劉涵芊被華靜靜說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她忙不迭地否認:“我是你的朋友,自然希望你能和黎恩在一起,你可別誤會我的好心。”
她哼了一聲,“你會有什麼好心?你沒辦法得到黎恩,肯定也不希望我得到。”
劉涵芊笑了笑,“好吧,聽你把我說得這麼難聽,好像真的以為我這個人很不夠朋友似的,其實我心裏有一個想法,只是怕你不敢做。”
“幹嘛搞神秘!有什麼話就說,我華靜靜除了殺人放火之外,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如果……我是說如果,夏儷人若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不知道黎恩還會不會喜歡她?”
“別的男人?”她一時沒想到合適的人選。
劉涵芊點點頭,“例如……宋絕。”
華靜靜沒想到劉涵芊會提出這個人,心裏不免一驚。“什麼?”
“如果夏儷人和宋絕鬧出什麼驚世駭俗的醜聞,你說黎恩還會要她嗎?就算黎恩不在乎,黎恩的父母也不會同意這種亂七八糟的女人做他們的兒媳婦,到那個時候,你爸爸也不會要你非嫁宋絕不可了。”
華靜靜的腦子快速運轉著,思索著這項提議的可行性。
“醜聞?有什麼醜聞能同時讓夏儷人和宋絕中箭落馬?”
“性醜聞!”劉涵芊神秘一笑。
“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宋絕和夏儷人是兄妹耶,如果真有什麼,會書得他們身敗名裂。”華靜靜躊躇著。
劉涵芊聳聳肩,“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就看你有多愛黎恩了,如果你真的想得到黎恩,這是個一石二鳥的辦法,再說宋絕和夏儷人又不是親兄妹,真有性關係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辦法我給你想了,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做我也不能強迫你,只是以後別一直說我光會在一旁看好戲。”
“我要考慮一下,宋絕又沒有得罪我,我這樣做會毀了他。”
“是啊,這就是做壞人的難處,我不想逼你一定得怎樣做,反正我現在對黎恩沒有那個意思了,如果你也想像我一樣放棄,那就做好人吧,”
華靜靜和劉涵芊不一樣,她不是二流人物,非必要絕不做如此下三濫的伎倆。
* * *
宋絕和夏儷人之間因為那夜之後,而起了微妙的變化,微妙到兩人還察覺不出其中的化學變化。
今天又有一場上流社會的奢華宴會,一幹名嬡除了卯足全力的盛裝出席之外,好像沒有別的事可做。
因為兆年科技是今天晚宴的主辦人之一,所以夏儷人非來不可,她和宋絕一起出席,打破了近日來的一些負面流言。
起初她也不知道這些流言,是鄭茵好心拿八卦雜志讓她看,她才知道有人傳言她和宋絕不合,幾乎鬧到要分道揚鑣、自立門戶的地步。
夏儷人看完相關報導後,覺得這些媒體和制造謠言的人未免把她夏儷人看得太厲害也太神了,她連二十歲都未滿,哪有本事可以和宋絕為敵?
“儷人堂妹,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端了一杯雞尾酒、大刺刺的坐在她身旁的是宋祖元親大哥的獨生子宋平和。
宋平和一直很喜歡這個三年前才加入宋氏家族的堂妹,除了因為夏儷人繼承不少兆年科技的股份之外,還因為她長得實在太漂亮了,美女誰不愛,尤其是多金又不使壞的美人。
“我喜歡一個人。”她喝了一口手上的果汁。
“這樣太孤僻了,宋絕應該介紹一些跟你年紀相當的富家女給你當朋友的,現在已經放暑假了吧,要不要到我的部門來玩玩啊?”
宋平和待的是業務部,職啣掛的是業務部經理,平時話說多了,口才練得不錯,他自認為對女朋艮有辦法。
她搖搖頭,她不想從商的立場——直很清楚,再說她和這個堂哥一點也不熟,也不想和他太熱,商場上的人物沒有一個是她想結交的。
“你越來越漂亮了,宋絕一定把你看得很緊吧?”他笑問。
見她不語,宋平和不是白癡,不會不知道夏儷人的沉默是為了提防他。
“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吃你的,我們兩個才廷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宋絕再怎麼有權有勢,他畢竟是外人,外人能忠心多久沒人知道,可我不一樣,我是真正希望宋家興旺的人,和宋絕不一樣,你可以相信我,如果有困難都可以來找我,知道嗎?”
“會有什麼困難?”
他聳聳肩,“我聽了一些說法,不過我沒向宋絕求證就是了。”
“你所指的說法是雜志上寫的吧?既然是雜志上寫的,就不一定是真的。”
“你和宋絕不合也很正常啊,我和他就不太合……”說完之後,他又覺得不妥的揮揮手,“我開玩笑的,宋絕對我們宋家有恩,我投理由不心存感激,我想說的是……你如果不是很快樂,就不要逞強。”
夏儷人聽了他的忠告不禁一愣,“我沒有逞強。”
“我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在逞強,不過我知道你不會承認,而且很可能會一直逞強下去,就像你媽媽一樣。”
“你認識我……母親?”
“不是很熟,見過幾次面,你媽媽是叔叔劇創業時的秘書,她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不告而別,那時我還是小孩,只知道嬸嬸和叔叔常常為了一些事鬧得不愉快,後來我才知道,你媽媽是因為和叔叔有了感情,害怕影響叔叔所以才離開,自從你媽媽走了以後,這個家就安靜多了。”
從一個不是很熟的人嘴裏聽到這些事,夏儷人有些不習慣,她並不想知道這些事,因為她不要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是嗎?”
“叔叔花了一些時間才找到你媽媽,他們偷偷往來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你出世,你媽媽又失蹤了。”
“我們搬到鄉下生活。”
“我爸爸說叔叔很喜歡你媽媽,只是為了道義不得不守著原配,可嬸嬸又沒辦法生育……”他先是嘆了一口氣,才說道:“有些事就是這麼不湊巧。”
夏儷人如坐針氈的聽著宋平和訴說夏楠琪的過往,不自在的想起身離去。
關於這些第三者的指控,就算是事實,夏儷人也不想不斷的“溫習”。
“老周告訴我,你今天一整天沒吃東西。”一道低沉的男音響起。
她抬頭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他風度翩翩、器宇軒昂。
“吃不下。”她淡淡的說。
他接過她手上的水晶杯,拉她起身。“光喝果汁不會飽。”
她被動的站起身,不習慣他突然的關心,“我不餓。”
宋平和半嘲弄的道:“你要是餓壞了,不知道宋絕會有多心疼,你可是他手上的一張大王牌,不能有任何閃失的。”
她的臉倏地一紅,被人這樣當面取笑是頭一回;她不敢看宋絕的表情。宋絕握著她的手,讓她覺得特別溫暖,呼吸不禁急促起來。
“我要你今天來這裏可不是為了開自家人的玩笑,你的任務都達成了嗎?”宋絕冷聲質問。
宋平和最怕一板一眼的宋絕,因為他一絲不茍的辦事方式讓人覺得很有壓力。
他霍地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道:“我這就去找麻少庭談合約的內容。”
多話又愛閒聊的宋平和一走,夏儷人小聲的道,“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有什麼問題嗎?”
她的目光定在被握住的手腕上,“這樣不是很好看。”
“有什麼不好看的?哥哥牽妹妹的手很平常啊。”他不覺得有何不妥。
“可是我們不是親兄妹,會被別人拿去作文章的。”
他不以為然的說:“作什麼文章?”對於雜志上寫的東西,他的處理態度就是不管有沒有這回事,一律相應不理,因為一解釋會越描越黑。
“也許你不介意,可是我不能不介意。”她松開他的手。
他看著她,黑眸深不見底。“是因為黎恩吧?你擔心黎家有意見對不對?”
“不是的,我是為了兆年科技的名譽。”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你這是什麼意思?跟我站在一起會讓你丟臉是嗎?”
又來了,他又誤會她了,他真的相信了康嬡對她的不實指控。
她突然覺得他對她的誤解好深,在人前這麼強硬的男人為何動不動就會以為別人看不起他?
她決定坦然的說:“我不可能這麼看待你,如果我的心裏對你有一絲一毫的輕視,就等於是輕視我自己一樣。”
“算了!今天不要爭辯這些,去拿點東西吃。”他深吸了一口氣。
“我是個讓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私生女,跟你比起來,你覺得誰比較見不得光?”她沒有停止話題的打算。
“不說了,我餓了。”顯然他不想多說什麼,說完話轉身就離去。
夏儷人縱然有誠意要讓兩人的關係正常化,可是別扭的另一方不領情,她也沒辦法。
月亮在天際發出淡淡光芒,只有幾顆孤星相隨。
他還沒回來。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夏儷人注意起宋絕回家的時間,她以前不會這樣的,時間一到,她即上床就寢。
可現在不同了,她雖然躺在床上,但不管有沒有閉上眼,耳朵就是敏銳的聽著,直到聽見他回家的聲音後,睡神才肯拜訪她。
她咬了咬下唇,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他是哥哥啊,雖然不是親哥哥,可是法律上的關係一樣會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再說他已經有關係親密的康嬡,和才相親不久的華靜靜,哪裏還會有她的一席之地,她的這番心思怕是白費的了。
不會吧?她對宋絕有了不尋常的心思?
許久之後,聽到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她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十二點二十五分,他今天比昨天早了十三分鐘,不過比前天晚了半個鐘頭。
老天!她是不是瘋了?
一直以來,她想追求情感上的獨立,像黎恩那樣優秀的男孩都沒能打動她,這樣一個自己法律上的哥哥,怎會讓她這般魂縈夢係?
若是讓他知道了,他不知會怎樣看她,他會不會瞧她不起?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為情所困不是她現在想要的,她希望單純一些,日子過得簡單一些,可有些事似乎沒辦法靠意志力控制……
第二天,夏儷人早早就出門,她甚至述沒吃早點,她決定一個人到淡水走走,看看腦袋會不會因此清醒一些。
她才走到捷運站,鄭茵的電話就來了,她的口氣很急?說黎恩出了車禍,問她能不能到醫院看他。
夏儷人一走進醫院的急診室,發現黎恩的父母也在裏頭,還有幾個她認識但不熟的球隊同學也在裏頭。
鄭茵走向她。“你能來這兒,黎恩一定會很高興。”
黎恩的父母朝她看來,她輕輕的點了下頭,然後華靜靜從她身後出現,直接走向黎恩的父母,很自然的和他們交談起來。
“黎恩不要緊吧?”夏儷人問。
鄭茵點點頭,“本來以為很嚴重,好在只是一點皮肉傷。”
“怎麼會出車禍呢?”
“今天和H大有一場友誼賽,我們一群人跟著球隊要替他們當啦啦隊,本來大家開開心心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黎恩的車子騎到一半突然沒辦法煞車……就翻了車。”
今日的比賽她跟黎恩說好不會出現,她的態度很明確,目的就是不想讓人誤會她和黎恩之間已經定下來了,她不喜歡這種標簽。
我先走了,告訴黎恩我來過。”夏儷人轉身就要離去。
鄭茵追了出去,“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華靜靜也來了,所以你不高興?”
“不是,我沒有不高興,我豈是這麼小氣的人?何況我也沒有權利不準誰來看黎恩啊。”她輕聲的回答。
“可是你這麼一走,不就擺明了你不是黎恩的親密女友?”
“我和黎恩不是男女朋友啊。”怎麼連鄭茵都不理解她的想法?
“黎恩中意的人明明是你,你真要放棄這個太好機會?人在虛弱時最需要被關懷了,如果你能在這個點上多使些力,一定能讓黎恩的父母更喜歡你。”
“大家給黎恩的關懷還怕會少嗎?”她一笑。
“你給的不一樣啊,你如果一走,就讓華靜靜有機會表現,到時候萬一黎恩覺得華靜靜更了解他,你不是沒戲唱了?”
夏儷人離開的腳步沒有停止過,“我不在意。”
她心裏已經有另一個人進駐了,至於黎恩喜不喜歡她、會不會移情別戀,她完全無所謂,這些心事只有她一個人清楚。
“儷人,你怎麼可以這麼瀟灑?”鄭茵替她惋惜。
“黎恩是好朋友,沒有多的了。”
這句話等於是她正式為人們心裏的“黎夏戀”不定論。
鄭茵有些吃驚,雖然她知道儷人對黎恩的感情一直有所保留,可她一向很樂觀,心想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
儷人沒有一次像此刻把話說得這麼堅決,堅決到似乎沒有轉園的餘地。
“儷人……”
“不要問我為什麼這麼不通情理,我想華靜靜比我更適合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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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絕站在窗欞前看著窗外的風景,許久沒有這麼優閒了,因為窗外有她,讓他擱下公事,只是站在這裏,單純的看著她,這是前所未有的舉動。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開始在乎起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目光就不禁追隨著她,這在過去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他宋絕是何許人也,豈會為了一個女人分神,難道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他該不會對她有了什麼非分之想吧?不可能啊,他一向對這樣的女人沒興趣的,一個外表冷淡的女人,內心恐怕也像冰塊一樣冰冷,這是他最不喜歡的特質,自己怎會對她有了心動的感覺?
她和同學不知聊到什麼開心的事,她的臉上泛著喜悅,菱唇往上一勾,令他又是一陣悸動,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部不能越雷池一步,不能對她表白心中的情意,而且他不想因為他現在的身分,以及對兆年科技的影響力,而左右了她的決定,說白一點,他不想勉強她接受他。
再說,他們在法律上是兄妹關係,就算沒有血緣,也是不被世人祝福的,他可以不在乎名譽,可不能不考慮她啊;他不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
康嬡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
“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啊?”
他回過身,戴上冷漠的面具,“你怎麼來了?我以為你去法國出外景了。”
康媛是敏感的,她先不回答什麼,只是朝他方才看的方向往外一瞧。不瞧還好,一瞧之後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抽痛一下,他剛剛看的人會是夏儷人嗎?
這個可能性殘忍的鞭笞了她一下,宋絕怎會用那種充滿佔有欲的目光直盯著夏儷人?
雖然看著妹妹,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一個做哥哥的應該有的。
康嬡打翻醋壇子,男人的眼神她看多了,就算她再呆也不會判斷錯誤。
康嬡不是沒有懷疑過,也不是沒有擔心過,可她缺乏有力的證據,她能說什麼?而且她一點指控的能力都沒有,這就是她身分上的悲哀不是嗎?她有什麼資格管東管西的?如果硬是這麼做,很可能會失去她的男人。
但她著實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不針對這件事發表自己的意見,她肯定會生病。
“我不出外景沒人敢說什麼,我有更重要的人要陪。”康嬡嬌媚的說道。
運用女人的長處是康嬡最擅長的,尤其她又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稍稍發了嗲功,哪有男人擋得了?而且康嬡非常清楚老天賜給她的好處,再加上她的聰明,只要她喜歡的男人沒有一個不被她收服的。
“我今天很忙,沒有空陪你。”他淡淡的說。
她一笑,話中帶刺的說:“是投空陪我嗎?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沒心陪我吧。”
他看了她一眼便走出起居室,她逕自跟著他。
“你變了。”
“我沒變。”他走進書房。
“你表面上看起來是沒變,可你的心變了,我不喜歡你現在的模樣。”
他輕嘆一聲,“既然不喜歡,那就別喜歡吧。”
宋絕說得很幹脆,可對於一個癡戀著他的女人來說,這句話是很不負責任的,聽在康媛耳裏,說有多不情願就有多不情願,她心裏的恨意更探了。
“你這樣說我好難受,我說你變了也許你不能認同,可我知道你自己心裏清楚,你以前本來就不愛對我笑,現在你的笑更少了,少到幾乎看不見了,這讓我不禁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對我笑過……”
她說得很哀怨,他卻聽得心煩。
“你在胡說什麼?”
“聽說你對那個華靜靜沒有意思?”
“你問這個幹嘛?”他本來想好好看一下從公司帶回來的合同,被康嬡這麼一吵,索性把筆一丟。
“我正奇怪著,你既然對華禹書版集團的千金沒興趣,怎會在你的眼裏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她顯得欲言又止。
“什麼奇怪的東西?”
“苦戀。”她淡淡一笑。
“你說什麼?”他大叫一聲。
她嚇了一跳,設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你的眼裏透著一種苦戀的黯然,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看他越是這樣反應,她的心裏越是驚覺不妙。
“你出去!我不想聽你在這裏胡言亂語。”他態度堅定的下逐客令。
“我是個作戲的人,一向明白人們心裏的喜怒哀樂,你的表情真的就是透出了苦戀,不然我不會這麼說的。”
“我苦戀誰?”他不耐煩的問。
宋絕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讓人用陷入苦戀來形容他,他自然是沒辦法接受的。
康嬡並沒有把她的疑慮完整說出,她深諳有些事是不能說破的,一且說破很可能就會攤在陽光下,這麼一來她要阻止也沒有機會了,所以她只是聳聳肩。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你暗戀著誰,這就要問問你的心了。”
她說完後,不放松的看著他的反應,想要求證她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這全是你胡說八道的,我又怎麼會知道呢?”他說。
宋絕不能說沒被她的話影響,一聽到苦戀這兩個字,他的心還真的微微抽痛了一下,康嬡看出了什麼?
“我也希望是我眼花看走眼,可我真的看走眼嗎?我多麼希望得到你的真心啊!一直幻想著如果有一天你向我求婚時,我應該會如何的高興,可是沒有,我就是沒能等到,你好像一輩子都不可能對我許下承諾。”
她的話裏帶有極深的怨恨,她早想說出這番話了,先前不說是怕他不愛聽,怕會惹怒他,但是現在她若不說出來只怕以後沒機會說了,她不想有遺憾,更不想著他投向別人的懷抱。
那個人更不能是夏儷人。
他聽了她的告白沒有一絲驚慌,這是他預料之中的。
“我說過,我是不走傳統路線的,我這一生是賣給了宋氏,我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栽培宋氏的接班人。”
她不只一次聽他這麼說,每聽一次就心痛一次,卻無計可施,她影響不了他,他的心從未在她身上停留,她不過是他的床伴。
“所以,你不打算結婚隼於是嗎?”
他不說話,因為懶得解釋太多。
“如果遇上真正喜歡的人呢?也一樣走傳統路線嗎?”她要聽他說出心底話。
“你想知道什麼?”他不客氣的問。
“你口口聲聲說把自己的一生賣給宋家,會一生一世替宋家管事,以報答宋祖元收養你的恩情,可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遇上了真愛呢?也會信守你的誓官?
不娶、不走傳統路線嗎?”
雖然這麼說極傷人,而且擺明了她不為他所愛,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上一間,因為如果她得不到宋絕,她希望最好誰也得不到,不然她會崩潰。
他猶豫了一下,若是從前他一定會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但現下他變得不確定了,因為他的心已經為她有所動搖。
他們是兄妹啊,雖然不是血親,可社會的輿論也不能不顧,再說她對他並無情意,她喜歡的人應該是和她年紀相當的黎恩不是嗎?自己在她眼裏不過是一個管教嚴格的惡哥哥,哪裏比得上同校的白馬王子?
“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我不想回答。”
她不高興的說:“因為你心中有鬼,所以才不回答對不對?我在你心裏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愛我?”
宋絕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接,他對康媛沒有虧欠,每個月的生活費不曾少過,只要她開口要什麼禮物,沒有不滿足她的,他並不是一個花花公子,也沒有流連花叢的習慣,他之所以和康媛在一起,不過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如果要說虧欠,他也許欠康嬡一份真情吧,這是他給不起的。
“你自己不知道嗎?女人心裏一向有數的,你不可能不明白。”
“我就是要聽你親口說清楚,我也好死心。”她可憐的說道。
“康嬡,如果你覺得我們分手的時間點到了,我不會挽留你。”
他想好好說再見,不必要說傷人的話,康嬡跟著他的這幾年,除了他之外沒有別的男人,這份忠心就是他不忍心傷害她的原因。
“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廠雖然一直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可是她的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她邊哭邊說:“我是真的哭,不是作戲,你好狠心啊!說分手就分手,難道我真的如此不堪?”
“不是你的問題,問題出在我身上。”
“你有什麼問題?我知道我不像華靜靜是名門閨秀,我這個演戲的什麼都不是,你一定覺得我配不上你對不對?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一定不會選擇走人這個行業。”她其實是言過於實,是故意說給他聽的,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同情。
“我不是因為你的行業,若要比出身,你絕對不會比我不堪,我這個人一向不以出身論英雄的。”
“那你為何要提分手?”
“提分手是因為不想耽誤你,我不可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他說得很誠懇。
“你現在也許對我沒感情,但難保將來不會有,如果你現在跟我分手,不就等於宣判子我的死刑,讓我永遠不可能有跟你日久生情的二天?”
“我是為了你好。”他說。
“我不要這種好。”
她以為自己可以死心的,沒想到要對他不抱希望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他的話說得這麼絕,她能改變他的決定嗎?
* * *
黎恩出院了,其實他的傷勢並不是很嚴重,可他是天之驕子、黎家的命根子,是不能有一點閃失的,所以黎恩的父母透過關係,讓他住在一床難求的知名醫院,一住就住了十天。
但是他不想住院,因為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再加上來看他的訪客裏少了夏儷人,不管其他好友走了一批又來一批,都沒辦法使他心情變好。
“黎恩好希望你去看他的,你為什麼沒去?”鄭茵忍不住針對這個問題問她。
“我去了,只是黎恩的爸媽不讓我見。”她也很無奈。
“怎麼會這樣?我們一天去三回也沒有人阻擋,怎會你去就不能見黎恩?”
夏儷人一笑,“也許黎恩的爸媽不喜歡我;”
“我懂了,黎恩的爸媽是因為你難以追求,老給黎恩苦頭吃,所以對你有意見,他們一定覺得你不知好歹,擺著未來醫生娘不做,哈!真好笑。”
“別光說我,你自己呢?也不是沒人追求;還不是一樣不理人家。”
鄭茵嘟了一下嘴,“我只想吃好桃,不想吃爛杏。”
“我不相信追求你的人裏面沒有好桃。”
“是真的沒有好桃,而且我又不像你活像個冷血蛇似的,不論黎恩多麼癡纏著你,你就是不動心,好桃出現在你面前還是沒用。”鄭茵心有所感的道。
形容夏儷人像冷血蛇是鄭茵的一句玩笑話,也是許多暗罵夏儷人不識好歹的人的觀點。連黎恩那樣優的人她都看不上了,還有誰是她看得上的?所以身為好朋友的鄭茵才會有此形容。
可是感情的事就是這麼難以勉強,縱然黎恩有千般好,偏偏不是夏儷人想要的。
夏儷人搖搖頭,“黎恩不是我手上想握的糖人兒,再好也不能打動我。”
鄭茵繼續往下問:“那麼誰才是你的糖人兒?”
她沉默不語,直盯著花園裏的茶花樹。
鄭茵是她的好朋友,可有些心事她還是沒辦法老實說出口,她有自己的顧忌,不能害了他。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了糖人兒的雛形對不對?那人到底是誰?我認不認識?”
“沒有,哪有什麼雛形,八字還沒一撇,我現在只想好好讀書,什麼都不想,如果可以,我希望黎恩之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他爸媽以為我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雖然你沒去陪黎恩,可黎恩一點也不寂寞,劉涵芊天天和華靜靜上醫院,那股熱情連我這個旁觀者都要替黎恩高興,至少他找到了喜歡他的人。”鄭茵說。
“這樣很好啊。”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剛走進門的康嬡吸引過去。
她來這裏做什麼?是宋絕邀請她來的嗎?
“你看的那女人就是康嬡嗎?她本人比電視上好看耶,哇!她好美喱,難怪你哥會這麼迷她,身為女人的我也不得不說她美。”鄭茵少見多怪的驚呼。
“她很美嗎?”
“是很美,不過她的美比較不屬於清麗型,可又不是傃星,你哥的眼光真不賴,如果要選最佳情人,非康嬡莫屬。”
有些粗心的鄭茵根本沒注意到夏儷人的表情不太好看,反而一味的說康嬡的好,好像康嬡是世界小姐的冠軍,無人能出其右。
“康嬡演的戲我很少看,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比電視上好看,如果她是哥哥喜歡的人,我會祝福他們的。”夏儷入困難的說出這些話,她覺得自己的心正在滴血。
要奉上這種祝福真的很不容易,不是她小心眼,因為遇上情敵能夠真正大方的人能有幾人? 她不想矯情說自己不在乎,因為她明明就難過得要死,只是當著鄭茵的面不便說出真相,就拿黎恩來說吧,要是鄭茵把真相傳給黎思,黎恩是不可能保持沉默的,要是黎恩找上宋絕……她不敢多想了。
“你哥真的準備娶康嬡嗎?最近許多八卦雜志都在捕風捉影,不過像華靜靜那麼傲的人被你哥給甩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哭?”
“我以為華靜靜喜歡的人是黎恩,她不會哭的。”會哭的人是地。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華靜靜對黎恩有意思?看她天天往醫院跑,沒有感情是騙人的,而且黎恩的父母很喜歡她,我一眼就看出來,可就沒看出華靜靜對黎恩有意思,還以為只是一般朋友的關懷。”
“我覺得他們挺相配的,黎恩如果可以接受華靜靜的感情就好了。”
這是她的私心,如此一來,她就不會覺得對黎恩有所虧欠了,黎恩是一個好人,他絕對配得上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好的女孩,華靜靜雖然不可親,不過若是她鐘情的男子,她一定會對那人好得沒話說。
“你真的捨得?”
夏儷人有一點出神,沒聽清楚鄭茵的話,“嗄?”
“我說你真的不後悔?像黎恩這種對象不是天天有的,我不知道有多羨慕你,假如我是你,一定老早就接受黎恩了,不會白白把他推給別人。”
“如果你是我;你或許不會這麼說。”
“為什麼?”
“因為你的心裏可能會有另一個人”夏儷人幽幽的說道。
鄭茵不語,可是內心是非常吃驚的,原來她的懷疑是真的,一直以來她就懷疑儷人心裏肯定有人,不然不會對黎恩的癡情視若無睹。
不過鄭茵這個時候聰明的閉上嘴,什麼也沒問。
宋絕問夏儷人想不想出國度假,想去歐洲或是日本都行,放著長長的暑假不出國玩,是很可惜的,再說年輕女孩哪個不想出國買東買西。
她搖搖頭,“我不想出國。”她只想待在臺灣天天看著他。
“出國走走很有意思的,以後結了婚、有了孩子就沒這麼自由話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取笑,她不能這麼沒出息。
“哪有什麼原因!我只是替自己的同學可惜罷了。”
“替同學可惜?你哪個同學和這件事有關聯?”他沉聲問道。
“是華靜靜;她和我有同校之誼,如果康嬡的事是真的,就意味著華靜靜和你沒希望了不是嗎?”這是推托之詞,她老早就知道華靜靜和宋絕不可能在一起。
他直盯著她,臉上浮現漫不經心的笑痕,“我倒想聽聽你的看法,你希望華靜靜,還是康嬡做你的嫂子?”
都不希望!她在心裏吶喊著,可是始終不敢說出口。
“我不便有意見。” ’
他也不逼她一定要回答,所以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生命到底該不該依著自己的感覺走?如果只是錯覺,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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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約夏儷人在公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她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所以就赴約了。
她不是不想見他,也沒有躲著他的必要,他們還是朋友啊,她不是小氣的人。
黎恩心裏悶了許多話,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啟齒,過了半天才說:“雖然沒幾天,可是感覺上好像很久沒見面了,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以前我還不相信也體會不來,現在我完全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我對你的感覺。”
夏儷人假裝聽不懂,轉換話題問道:“你的傷全好了嗎?”
“本來就不是很嚴重,是我爸媽窮緊張,有時候真是受不了,我一直吵著要出院,他們就是不肯,不過都過去了,我現在可以和以前一樣,天天和你見面了。”
她盡可能不讓他抱有太多希望,“我現在開始會很忙,我要準備下學期的課程,可能沒辦法和前一陣手一樣常常見面。”
“我們可以二起上田書館啊,如果有你陪我一起讀書,我的成績一定會更好。”
黎恩天真的以為夏儷人對他亦是有情的,沒到醫院看他,是因為哥哥管得緊。 ’
也許活在自己的想像裏,會比面對真實更舒服。
她面高難色,又不願傷害他,“華靜靜對你這麼好,你不要辜負她。”
他臉色一變,“靜靜是對我很好,可是我對她和對你是不一樣的,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流盲,所以誤會了?我和靜靜沒怎樣,全是我媽的主意,我一點也不想和她有關係,我喜歡的人是你,我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她看著他焦急的表情,心裏的念頭卻是堅定的,她對黎恩永遠沒辦法像對宋絕一樣死心塌地,如果不能得到宋絕的回應,她寧可一個人離開這裏,回到她出生的地方,過簡單的生活。
“華靜靜比我更能讓你幸福,我不是一個好伴侶。”
“是不是我父母的態度讓你這樣?”他很自然的聯想到。
她搖搖頭。
雖然黎思的父母因為她對黎恩的態度而待她不善,可這完全是出於父母對子女的維護,她不會怪他們。
“不是的,我不會這樣小心眼。”
“那是為了什麼?”
“記得我們剛認識時我跟你說過,我不想交男朋友,這句話到現在還是有效,華靜靜不同,她是中文係的才女,又對你這麼有心,你若是肯順水推舟,一定可以抱得美人歸。”
黎恩此刻腦中警鈴大響,他知道她不是說著玩的,如果不是下定決心,她不會說得這麼堅定,也就是這樣才特別讓人覺得棘手。
“我不要華靜靜啊,你為什麼一直要把我推給華靜靜?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是什麼中文係才女!”他提高音量,試圖想把話說得更明白。
“黎恩,你聽我說,我很高興能有你這個朋友,可是我不能也沒辦法給你再多了,如果我們可以只做朋友,就會是一輩子的事,我會很珍惜,我一向把你當作好朋友,不希望因為我們對感情的看法不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夏儷人說得很誠意,但願能夠成功的打動黎恩,她不想看到一個這麼出色的大男孩為她心碎;她不是那種靠著把男人弄得心碎而得到成就感的人,她想好好的把話說清楚,男女之間除了情人關係之外,難道不能是朋友?
“儷人,我不想只做朋友,我就是喜歡你,喜歡到無法控制自己的地步,我知道你的家世很好,我會努力做一個可以與你匹配的人,不要這麼快就把我三振出局好嗎?請給我機會。”黎恩近乎哀求的說道。
夏儷人想要說些話安撫他,卻被劉涵芊的聲音打斷。
“真是巧啊!原來你們躲在這裏談情說愛,難怪一票籃球隊的啦啦隊想找你卻找不著。”
夏儷人看向劉涵芊,華靜靜就站在劉涵芋的身後,用一種含怨的目光看著她,她無意與華靜靜為敵,也不想在這裏上演爭風吃醋的戲碼。
“你們聊,我要回家了。”夏儷人禮貌的說道,然後起身往門外走去。
黎恩跟著要追出去,劉涵芊攔住他。
“靜靜有事要跟你商量。”
“我現在沒空,我要送儷人回去。”黎恩推開她,頭也不回的離去。
劉涵芊一笑,“你也看到了,黎恩對夏儷人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看你還是死心好了,又不是非要黎恩不可,不如和我一樣另外找合適的對象。”
“我只要黎恩,你幫不幫我?”
華靜靜這個人是不能被激的,一受激好勝心就起來了,她不認為自己不如夏儷人,雖然她家不如宋氏富裕,可是夏儷人充其量只不過是個運氣不錯的私生女。
“幫?怎麼幫?”劉涵芊興致勃勃的問道。
* * *
又是一場冠蓋雲集的慈善晚會,主辦單位是政府機構,兆年科技是讚助廠商,宋絕和夏儷人連袂出席,一對壁人好不登對。
康嬡也來了,她是宋絕的女伴,宋絕邀請康嬡參加這麼正式的晚會是頭一次,康嬡不禁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心裏想著宋絕是不是要把之前所說的話收回去了。
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她一起,宋絕心裏到底是怎麼盤算的?準備進一步承認兩人之間的關係嗎?康媛的心裏充滿期待。
夏儷人喝了不少雞尾酒,一杯接著一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因為看著宋絕和康嬡的互動,那種親昵的模樣讓她受不了。
她沒想到為情所困會這麼苦,而那個困著她的人是她不能,也不許愛的人,他是她法律上的兄長,他們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再說他喜歡的是明傃照人的康嬡,她在他眼裏只是一個性情古怪,又不合群的妹妹。
“酒量這麼好啊?我看你大概喝了五杯,不怕喝醉嗎?”華靜靜穿得像公主一樣,難得主動找她說話。
夏儷人沒答腔,又喝了一口酒,她的臉龐已經泛紅,一股暈眩感讓她幾乎站不穩腳。
“你要不要上樓休息一下?如果你在這裏暈倒了可不好看,明天的報紙會怎麼寫呢?”華靜靜精明的看著她。
夏儷人抬眼,星眸迷離,視線沒辦法對準她,她梭巡全場一圈,想找宋絕的身影,可是他和康嬡都不在。
“上樓吧,你醉了。”
“我想再喝一杯……”
華靜靜遞上酒杯,“我這杯給你,你一邊喝,我一邊送你上樓。”
夏儷人不計後果的一飲而盡。
室內一片黑暗,夏儷人心想她真的喝醉了,不然怎會全身軟綿無力,連站起身開燈的力量也沒有?
也好,不如就躺在這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也許一覺醒來所有的痛苦都會不藥而愈。
宋絕覺得頭痛欲裂,灼熱感爬滿全身,他試圖翻身卻使不上力。
他到底怎麼了?會何身體會有種形容不出的悶熱感,下半身像一塊被烈火燒過的鐵,灼得他發燙……
他困難的想要坐起身,雙手試著撐起自己的身子,卻意外碰到一處柔軟……
他用手撫了撫,凹凸有致的曲線讓他一驚,怎麼會有個女人躺在他身旁?對方此時呻吟了聲。
“你是誰?”
“宋絕……”女人虛弱的低喃。
他用大手探路,身體的不適使他聽不清楚。
“康嬡……是你嗎?”
“宋絕……”又是一聲模糊的低喃。
他皺了下眉,認定這個躺在他身旁的女人就是康嬡。
“你怎麼了?我們怎麼了?”
為什麼他會這樣難受?好像—頭發情的野獸……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把將她的裙擺撩到大腿上,“康嬡,我要你……”
“嗯……”
她伸出手想撥去在她大腿上探索的手掌,她只想好好錘一覺,怎會有個人一直吵她,而且聲音還是熟悉的男聲。
他沒有因為她的推拒而住手,他認定是康嬡故意使的把戲,好向他的無情抗議。
今晚邀請康嬡是為了分散他對夏儷人的注意力,生怕自己過於明顯的舉動會引起媒體的關注,以至於做出不合宜的猜測。
“康嬡,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把分手說得如此輕易,可我不能欺騙你,也不能耽誤你,今晚我想請你幫個忙,讓我紆解一下……不知為何,我身體裏好像有一把火,像是要爆炸似的。”
在情欲方面他一向把持得很好的;非必要時總能靠理性化解,或是衝個冷水澡,不知道今晚為何會如此,欲望竟然來勢洶洶。
“嗯……不要……”
他的眸光變得深沉,腦子裏幻想的女人變成她,他的妹妹。
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愛欲氣味;伴著急促的喘息聲……
* * *
翌日一早,不管是大報還是小報都報導了這件事,看過內文的人不禁感嘆,懷疑有人存心想讓兆年科技的大老板宋絕身敗名裂。
記者吳蓮相臺北報導
年輕有為的兆年科技總裁宋絕,與他未滿二十歲的妹妹夏儷人,淩晨被人發現衣衫不整的躺在“星辰飯店”十樓的總統套房裏,現場一片綺麗,香傃原始的氛圍泥著淡淡的酒味,不用說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宋絕和夏儷人雖不是親兄妹,不過在酒精的驅使下竟然做出此等天理不容的荒唐事,恐怕也是說不過去的,尤其近日傳出宋絕和女星康嬡好事將近的消息,不論是酒後亂性或定你情我願,這樣的結果對康嬡而言真是情何以堪。
根據目擊者轉述當時的情景,當事人宋絕在酒醒後知道闖下大禍,立即迅速以身體擋住同床的夏儷人,並氣憤的趕走看熱鬧的人,可以想見當時的情況說有多難堪就有多難堪。許多認識宋絕的人都說他一向律己甚嚴,如果不是酒精作祟,理應不會做出此等淫穢之事,截至發稿為止,仍然聯絡不上宋絕的未婚妻康媛,所以沒辦法得知她對這件事的看法……”
回到家洗完澡後,夏儷人坐在床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宋絕悄步走進夏儷人的房間,一聲不響的在床上坐下。
“你還好嗎?”宋絕盯著她問道。
夏儷人垂下眼,他的目光讓她不安。
“我不應該喝這麼多酒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以為……”
她開始哭泣,楚楚可憐的哭著。
她的心好痛啊!她希望能夠立刻死去,她怎會做出那樣丟人的事?她不該喝酒的,雖然失身於宋絕不是什麼心痛的事,她本來就一心想成為他的人,可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啊,外人會怎樣看這件事、會怎樣看宋絕?是她害了宋絕,一定是她在喝得不知東西南北的情況下,對宋絕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才讓宋絕做出不該做的事。
倣佛看到她對黎恩的深深歉意,他的心被她痛苦的表情給撕裂了。
“我也喝了不少酒,這件事錯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必自責。”他淡淡的說。
她張著飽含淚水的眼看向他,搖著頭低喃:“我是因為……因為……”
她說不出來,本想把自己的愛意一吐為快,可是見著他冷漠的模樣,她的話又咽了下去。 “先睡一覺吧,心情會好一些,這件事我會處理,如果你還是不願意和黎恩分開,我會去向他解釋,我會告訴他昨天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喝得爛醉如泥,什麼也做不了,你還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至於處女膜……我會安排你到德國動手術;我有個生死至交是醫生,他有一群很強的醫療團隊,可以重建你的純真,以他們超群的醫術,就算黎恩是醫生也分不出真假。”
聽他說得如此冷靜,她的淚水掉得更兇。
她不要黎恩!她也不要重建處女膜!她只要他,為什麼這麼明白的心意會難以說出口?
“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對你……”他說不下去了,心想老天為何對他如此,既然給了他這個美夢,卻不能長久擁有。
“不是的……不是這個樣子,我自己也有錯。”
她只記得昨晚因為護火中燒而喝了不少酒,然後華靜靜扶她上樓休息,她躺在柔軟的床上,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那種事。
“這件事你別盡往身上攬,你一點錯也沒有,最近的報紙也好、新聞也罷,全部別看,不會有好話的,一切有我處理,不管哪家媒體跟你說什麼、問什麼,只管沉默以對。”
他抽了張面紙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兩人有過肌膚之親後,似乎什麼也沒變,可又好像改變了一些事,例如這個拭淚的舉動,在以前他們是不可能如此親昵的,宋絕這麼一個頂天立地釣大男人,竟然哄起女人了。
她點點頭。“他們說得很難聽對不對?”
“是啊,見獵心喜嘛,媒體恨不得把我剝了一層皮。”他微微一笑,牽動了臉上的肌肉,他的態度是出奇的平靜。
“我不要你一個人承擔,我去向他們解釋。”她作勢要下床,卻被他攔住。
“你要如何解釋這個不可能解釋清楚的事?更何況有些事本來就是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他扶她躺好。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裏頭有著少女的柔情,少女之心本來就是唯情獨尊。
夏儷人抿了下嘴,然後說:“就說是我勾引你的。”
他飲起笑容,“你才多大,如何勾引得了我?再說你是我妹妹,這樣說會讓人以為你不知羞恥,我不想別人這樣看你。”
“我不是你妹妹。”她正經的說。
“我知道,不過在法律上我們是兄妹,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看著她,眼裏多了一分柔情,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
她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卻又顧忌著。
* *. *
康嬡找上了夏儷人,有別於上次見面的明傃動人,康嬡的面容多了一份憔悴。
當一個美麗的女人為情傷心時,特別令人同情,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為了這件事,我整整哭了一天一夜,你一定沒辦法想像事態有多嚴重,外頭的人都說得好難聽,那些八卦雜志還把你媽媽如何勾引宋祖元先生的事全了挖出來,你竟然自私的躲在家裏,讓宋絕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夏儷人聽到這裏,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酒,沒想到事情會弄得這麼難以收拾。”
“你沒有酒量,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既然喝醉了,又為何不馬上回家?你是存心要讓事情發生對不對?你的心腸實在太壞了,表面上天真無邪,可是骨子裏卻是包藏禍心!我應該防著你的,我把你當作宋絕的妹妹看待,看來是錯了,你們沒有血緣關係的,而且少女情懷總是詩,你不知暗戀宋絕多久了,才會想出這一招,讓世人不得不正視這個醜聞,然後讓宋絕對你另眼相看。”康嬡惡狠狠的指責她。
夏儷人搖搖頭,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不是的,我不是這種人,我怎會故意希望事情發生呢?請你不要冤枉我。”
“我一點也沒冤枉你,我的夢完全被你打碎了,你知道嗎?”康嬡大聲哭喊著。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讓她措手不及,她自己也是受害者,至於那‘晚她怎會躺在那張床上,她也莫名其妙。
“現在甚至有些無聊的八卦雜志,影射是宋絕酒後亂性,性侵害了自己的妹妹,你說這種事是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我真的很恨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破壞了一切,擊碎了我的美夢。宋絕雖然從沒說什麼時候會給我一個名分,可我總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有一天他能意識到我的重要性,懂得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對他最好,結果呢?全給你破壞了廠康媛指著夏儷人的鼻尖痛斥著。
她才是這個事件的受害者,沒有發狂已經很給面子。
“我不知該如何表達我的歉意,我真的不明白事情怎會走到這個地步,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會喝那麼多酒。”
“你說的全是廢話,根本不能改變事實,時間能倒流嗎?你倒流給我看。阿,你有本事就倒流給我看啊!我好恨,那天晚上我應該寸步不離的跟著宋絕……”康嬡傷心欲絕的哭著,哭得比她所主演的任何戲劇都要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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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比我們預期的還要順利,你真是不簡單,能把夏儷人給灌醉了,這個主意雖然是我出的,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在執行。”劉涵芊似笑非笑的說道。
“夏儷人不是我灌醉的,我找上她時,她已經喝醉了。”華靜靜實話實說。
“啊?夏儷人不是一向很清高,在那種場合也敢喝那麼多酒?”
“誰曉得她為了誰喝得那麼醉。”
“現在醜聞鬧得這麼大,就不信黎恩還會對她那麼癡情,真是天助你也。”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搞定宋絕的,他的酒裏你是不是下了藥?”
劉涵芊得意一笑,“當然下了藥,不然你以為能這麼順利咽?我混進廚房假扮服務生,很容易就成功了,然後由我花錢請的兩個流氓把宋絕扶進總統套房,你得好好謝我。”
“經過這件事情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心腸這麼壞。”華靜靜冷冷的自嘲。
“你也是沒辦法啊,夏儷人一直不能做出愛不愛黎恩的決定,黎恩怎樣也不會死心的,我們這是幫了他們的忙,那你爸媽怎麼說?”
“我爸很吃驚,覺得宋絕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一口咬定是夏儷人勾引自己的哥哥;我媽不敢當我爸的面說什麼,只敢偷偷告訴我,不要嫁給太復雜的人,會吃苦。我聽了就想笑,我媽就是覺得我爸太復雜了,不是她可以駕馭的,所以一直不希望我嫁生意人,現在可好了,她可以跟我爸說幾句不讓我嫁給宋絕的話了。”
“那天在晚宴近距離的看了宋絕之後,我個人覺得宋絕比黎恩更有魅力,你為什麼不要?”要是她早就撲上去了。
“我捉不住他的心,宋絕跟我離太遠了,我不想自取其辱。”
“黎恩的心你也捉不住啊,怎麼不見你有一絲退縮?”根本是雙重標準。
“那不一樣,一個是還有努力的空間,另一個則是此生注定無望,你見過宋絕本人,又認識黎恩,你應該清楚我的感覺。”
劉涵芊想了一下後點點頭,”是啊,我也覺得不要選宋絕那種人當老公,因為根本掌握不了,我若是你;也會覺得黎恩和我合適些。”
“而且我根本役有選擇權,宋絕對我沒那個意思,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事情做完,劉涵芊才開始擔心,“萬一被發現怎麼辦?”
華靜靜不以為然的道:“做都做了,有什麼好怕的?你敢出這個主意就別怕東窗事發,真受不了你!我和你不一樣,要做之前我一定三思而後行,一旦做了就什麼都不怕了,再說他們不可能找到真正的證據,只管否認一切就好。”
“我當然會怕啊,我的家世又不如你,你萬一出事,家裏會幫你扛,我就沒這個福氣了,再說……這事又不是我的事。”
華靜靜聽出劉涵芊的弦外之音,“怎麼?你覺得沒得到好處很委屈是嗎?”
“風險這麼大的事,你說我能不覺得委屈嗎?”
華靜靜睨了她 眼,她早看穿了她的心思,以她那死不吃虧的個性,非撈一點好處不可,要好處是嗎?
“你想要什麼?如果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還給得起。”
“什麼好處啊?我現在還想不出來,等我想到再告訴你。”劉涵芊機伶的說道。’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就是不準跟我搶黎恩,黎恩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劉涵芐點點頭。“OK!不跟你搶黎恩,反正黎恩對我也沒興趣。”
夏儷人還是沒有走出悲傷的情緒,好像一輩子也好不了似的。
有時她會對愛的定義有所迷惘,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這麼愛一個人,這是她從前想不到的,愛情對她一向很遙遠、很虛無,她甚至以為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所以才會對黎恩這麼出色的男孩沒有感覺。
事情已經過了一個禮拜,媒體追逐的主角早已換人,一些八卦雜志卻不準備饒了她,鄭茵帶了一些嚴重扭曲事實的報導內容來找她。
她翻看了一些,越看越難過,“他們怎麼不先來問問我,就隨便寫這些亂七八糟的內容!”她心痛的說道。
“你不可能要求這些雜志公正的,他們想到的是賺錢、是吸引消費者注意,根本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對不起宋絕。”想到這裏,她又不禁落淚。
鄭茵見她這樣心裏也跟著難受,她嘆了一口長氣,“你也是受害者。”
“我那天如果不要喝酒,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你不喝酒的啊,我也奇怪你怎會喝醉了。”
“我心情不好,所以喝了不少酒,都是我的錯,可是現在說這些都來不及了,時間沒辦法倒流……”都是她的嫉妒心誤了事。
“你為什麼心情不好?黎恩是你自己不要的,按理說來,就算他和華靜靜眉來眼去,也不會影響到你啊,更何況黎恩並未接受華靜靜的感情。”鄭茵很不解。
夏儷人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她能說什麼?
能說她暗暗愛著宋絕,常常覺得痛不欲生,恨不得自己是他唯一的愛人,深深嫉妒著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她能說這些嗎?
不!她不能說這些,她說不出口,一旦說出口,事情一定會更復雜。
她不要宋絕因為她喜歡他,而覺得應該給她某些承諾,她希望他維持現在的提議,送她到德國。
她不想利用他的責任心,她不能太自私。
見她不說話,鄭茵逕自往不說:“黎恩一直想來看你,你為什麼不見他?”
“我不想讓他誤解,發生這件事正好給我一個離開他的機會,這也許是這場悲劇唯一的好處,現在他的爸媽可以大刺刺的嫌棄我了。”她苦澀一笑。
“你一直不見他,他真的很難過,其實黎恩的父母不是問題,黎恩不會在乎這些的,他可以說服他的父母。”
“不是因為他的父母。”她拭去眼中的淚水。
“儷人,說真的,你到底想怎麼處理和宋絕之間的事?”鄭茵把憋在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兩人是好友,好友之間就是要問一針見血的真心話。
她心虛的咬了咬下唇,“我和宋絕……”
“你和宋絕的關係已經回不到從前了+你有什麼打算?總不能還是以兄妹相稱吧?宋絕到底有沒有說要把你擺在什麼位置?”
夏儷人的臉上浮現一種在她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淡淡憂愁,“他希望維持原來的關係。”
“兄妹關係?”
夏儷人不語。
鄭茵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麼行?你們都已經那樣了,怎麼可以還是維持兄妹關係?你已經放掉一個黎恩了,難道連宋絕也要放掉?”
“我們是兄妹啊,我能怎樣?”她擰了下眉心。
“又不是親生的,全世界都知道宋絕是養子,你們可以結婚啊,如果你不討厭他的話,你應該不會討厭他吧?”鄭茵追問。
在鄭茵心裏,她把夏儷人當作自己的好姐妹看待,面對這樣一個出色的朋友,她從來沒有一絲嫉妒,夏儷人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她替她感到高興,自己一無美貌、二無金山銀山,所以她一直想在好友身上看到王子與公主般的童話故事。
“我不想用這個理由絆住他。”
“你當然要用這個理由絆住他,如果你不討厭他的話,你們可以結婚之後才談戀愛啊,我覺得這也是一種浪漫。”鄭茵星眸燦燦的道。
“這不是一個結婚的好理由,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她苦笑。
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只為了要拴住宋絕而使出這樣的把戲,他會看輕她的,她最不想讓宋絕看輕她。’
“OK!時代是不一樣了,可是這個時代男女還是以做那件事來傳宗接代,也就是說,萬一你懷孕了怎麼辦?別說你不知道男歡女愛之後可能會有什麼後果。”
鄭茵正色的提醒她。
夏儷人心中—驚,她真的完全沒想到這一點,這幾天她被低落的情緒給困擾,大部分都是一些兒女情長的事,至於鄭茵所說的後果,她則沒有顧慮到。
“不會的,不可能這麼巧。”她心慌的說道。
“你這完全是一種逃避的說法、是鴕鳥心態,如果真的發生了呢?你要躲去哪裏把孩子生下來?還有孩子的名分、你的學業呢?這一切你考慮過嗎?”鄭茵不想嚇唬她,她只是就事論事。
“我不想以此綁住他。”這是她的堅持。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心眼?我不信你可以不要孩子,然後過回自己的生活,你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你知道嗎?”
夏儷人一句否定的話也說不出口,因為鄭茵分析得很對,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她和宋絕的關係同樣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還能回到鍍園嗎?師長和同學會怎樣看她?她的青春校園夢難道就要提前結束了?
“我知道,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我不一樣;宋絕也不一樣了。”她幽幽的說。
她覺得宋絕這幾天都在躲著她,除了發生那件事的頭一天之外,兩人不要說交談,連面都見不到一次。
* * *
宋絕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陷害了他,這個幕後:黑手無非是要他因為這件事而身敗名裂,他不確定有人如此恨他,恨到連無辜的夏儷人也給拖下水。
自己簡直禽獸不如,居然連清純的她也狠心下手,雖然那晚他讓人下了藥,可這不是理由,至少他可以找別的女人解決,或是自己解決。
總之,任何方法都好過對她不軌,他實在沒臉見她,她的大好前程全毀在他的手上,他不只沒有好好保護她,違背了對養父的承諾,居然還……
宋絕閉上眼,皺起眉頭。
一陣敲門聲打斷他的自責。
“進來。”
“宋先生,有個大報記者想跟你求證一件事。”秘書許沽進門後說道。
“不見!”管他是什麼大報!
“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人說如果宋先生不願意回答的話,他們只好按照提供消息的人所說的事,完完整整的披露在明天報紙的三版上。”
“隨他們去寫吧,他們愛寫什麼就寫什麼,我不想反駁,更懶得解釋。”他張開眼,徐徐的說道。
“宋先生,要不要我出去替你解釋?我總覺得若不把事情說清楚,那些媒體如果又冤枉你,寫出讓人看不下去的報導,你豈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由他們去寫吧,我不在意,有很多時候是有理說不清的,我不想隨他們起舞,我越回應,那些人越有東西可以寫。”
許潔是新進不久的秘書,工作能力很強不說,還是個貼心的人兒,人長得很甜。她剛從大學畢業,對於她的上司存有一種少女的幻想,實在是因為宋絕太符合她對未來伴侶的條件,聰明,多金、有領袖魅力、男人味十足……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醜聞,一點也不會影響宋絕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反而羨慕起夏儷人,然後她開始注意夏儷人這個人。
她只在一次公開場合見過一向低調的夏儷人,覺得她話不多,外表柔柔弱弱的,好像很需要保護,又是一流學府的高材生,以女人的眼光來看,這樣的女子會是一個強勁的對手,許潔本來不覺得夏儷人會對她的擒夫計劃有什麼影響,可是一周前的事件,讓她不再如此樂觀。
她發現宋絕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樣不在乎,他不過是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罷了,若不是心細如發的人,是看不出他的心事的。
許潔但願自己是一朵解語花,所以她在必要時會努力爭取發言權,想讓宋絕因此而對她另眼相看。
“可是,被人誤會的滋味真的很難受。”許潔皺著眉,以一種同理心說話。
“我做錯事,承受這些也是應該的。”他沉聲說道。
“宋先生沒做錯什麼啊,我不認為全是宋先生一個人的錯,那天的晚宴我也在場,如果不是夏小姐喝太多酒,也不至於會發生後來的事。”
宋絕看了她一眼,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去回絕那個記者,我不想說話、不想發表意見,也不想跟任何人談論那晚的事。”
“為什麼?”許沽偏著頭問道。
宋絕不耐煩的道:“因為那晚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好事者亂傳,越說越寓譜,那晚我們都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能做什麼。”
為了夏儷人的名譽,宋絕不得不這麼說。
許沽大驚,心中有說不出的喜悅。
老天真是幫她,如果宋絕和夏儷人什麼也沒發生,那麼她的機會就會多些。
她旋即一笑,‘我一直相信老板不會那樣胡塗的,我這就出去 趕人。”語畢,許潔轉身離去,她得告訴在外頭等待的記者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夜已深沉,不知道是幾點,她的房門被打了開來,燈被點亮。
她並宋熟睡,很快的睜開眼,一會兒才適應室內的光亮,她坐起身看著走進房間的宋絕,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他逕自在她的床上坐下,先是一官真不發的看著她,眼神莫測高深,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回來了?”她出聲打破僵局。
“今天黎恩來找我,我們談了一些事。”他冷冷的說道。
她有些慌亂,他的眼神讓她不安,“黎思想見我,我拒絕了他。”
“為何拒絕他?”他追問。
“我覺得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所以才拒絕他。”她緊張的抿了下嘴。
“是因為那晚的事嗎?”他問。
她垂下眼,半晌說不出話。
他突地抬起手,撫上她的臉頰,她敏感的身子一顫,心神一蕩。
“不喜歡我碰你是嗎?”他放下手。
他誤會了!她忙不迭的搖搖頭,“不是的,我……”她還是說不出真心話。
他嘆了一口氣,“我告訴黎恩外頭寫的事都不是真的,你還是清清白白的,我們那晚醉得不可能做任何事,而他相信了。”
她錯愕的瞪大眼。
他真這麼說?就如他之前說的。他會安排她去德國做處女膜重建的手術,然後要她嫁給黎恩。
“我不要這樣……”她搖搖頭。
“黎恩是真心愛你的。”雖然他心裏頗不是滋味。
她不要黎恩的愛,她只要他的愛,為什麼他一點也感受不到?她想起鄭茵說的話,在情急之不說出口:“如果我懷孕了呢?你是不是還要我把孩子拿掉?”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這一層,“你……懷孕了?”
她頭一回見到他失去冷靜的模樣,心裏有些高興。
她不說話,就是要看他不理性的一面,也許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你是不是懷孕了?”見她不語,他不禁緊張起來。
男歡女愛後會有什麼後果他當然知道,只是他從不認為這件事會發生在他們身上,她像個孩子似的,他實在不能想像她能孕育他的孩子。
她猶豫著該怎麼回答,如果話說得太滿,到時候證實她沒有懷孕,豈不難以收場?可是若不這樣,宋絕很明顯是要把她推給黎恩。
“我不確定,可是這個月的MC還沒來是真的,可能要再等幾天才能確定。”
她說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說法而松了一口氣,相反的,他卻暗暗希望她是真的懷了他的孩子,如果她做了他孩子的母親,那麼他宋絕就有後了。
“大概還要幾天才能確定?”他的語氣有些急切。
她想了一下,“不知道,我的日期一向很亂。”
他看著她,有些心疼。“如果真的懷孕了,你會替我生下這個孩子嗎?”
她直視他,反詰道:“你希望我替你生下這個孩子嗎?”
“我沒有權利要求你什麼,發生這件事全該怪我,不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畢竟你還這麼年輕,我不能拿孩子絆住你,再說你對我的看法我心裏有數,一對沒有感情的父母在養育孩子上是很棘手的。”
“沒有感情”這四個字扯痛了夏儷人的心,原來宋絕並未把她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如果真有這個孩子,情況會是怎麼樣,可是如果你希望我替你生下這個孩子,我就會替你生下來。”她眼眶有淚的道。
“那麼黎恩呢?你準備把他怎麼辦?”
聽她說出願意替他生孩子的話,他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他宋絕是何德何能,可以讓她做他孩子的母親。
“我和黎恩一直是好朋友的關係,不管有沒有發生這件事,黎恩還是朋友。”
她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不知道他懂不懂她的心意。
他點點頭,站起身,“我知道了,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她好想留下他,但是她不敢,生怕說出口後會被他恥笑,女人在感情上還是被動一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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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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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第九章
第二天,某大報又在夏儷人身上大作文章,這回寫的是她的出身。
鄭茵著急的拿著報紙衝到宋家,她手裏揚著報紙,神色慌張的說道:“你快看看是不是真的,怎麼又有人爆料說其實你不是宋祖元先生的私生女,你真正的身分是夏楠琪的侄女,怎麼會這樣?”
夏儷人聞言,心口一擰,知道事情終於被掀開了,她的臉色瞬間刷白,身子微顫的說道:“讓我看看。”
待看完所有關於她身世的報導後,她心中不怒反喜,這樣對她來說未嘗不是好事,她守著這個秘密已經守得有些按捺不住了,她思索著該不該告訴宋絕,其實他才是兆年科技的唯一繼承人。
“這上面寫的有八成是真的。”她扯了下唇角。
鄭茵驚訝的瞪大眼睛,半響說不出話來,“你不是宋祖元先生的女兒?”
她輕輕的頷首,“是的,連私生女都不是,夏楠琪女士其實是我的姑姑,我是夏楠琪哥哥的女兒,我的生父在我出生後一個月過世,我的生母跟著離開,追求她自己的幸福去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後來我姑姑……也就是夏楠琪女士收養了我,那時她剛剛失去她自己的女兒,她和宋祖元先生的女兒出生三個月就夭折了。
“宋祖元先生其實是你的姑丈?”鄭茵實在太震驚了。
“其實也算不上是姑丈,因為宋先生和我姑姑並沒有結婚。”她吁了一口長氣。
這個秘密是她十五歲生日時姑姑親口告訴她的,那一天其實也不是她的生日,而是姑姑死去女兒的生日,她以這個日子過了十五年的生日,不……是十九年的生日,那她自己的真正生日呢?
確切的日期連姑姑都不記得了,只知道比死去的那個孩子小三個月左右,姑姑要她不能說出來,因為一說實話,她很可能會失去宋祖元的愛,為了不讓姑姑傷心,她一直沒把這件驚天動地的事情說出去。
“你一定很難過有人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吧?”鄭茵不禁同情起自己的好友。
“不,我不難過,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讓我回到我應該過的生活,我不在乎失去這些榮華富貴。”
“所以你不喜歡用宋家的錢,你拼命讀書拿獎學金,就是為了心裏的罪惡感,你覺得這不是你該得的?”
夏儷人不否認,“我是這麼想沒錯,所以我告訴宋絕,等我一滿二十歲,我就要離開這裏,回去過我以前的生活。”她不是說說而已。
“我現在可以理解你的一些行為了,也因此你才拒絕黎思嗎?”
“拒絕黎恩並不是因為我的出身,我很清楚黎恩不會因為我的出身而看不起我,最重要的是我對黎恩真的沒感覺。”
鄭茵陷入沉思,她太吃驚了,怎麼會有這麼戲劇化的發展?就像是一場八點檔的肥皂劇,在陰錯陽差之下扯出身世之謎。
“我想這裏我是沒辦法再待下去了,你能幫我忙嗎?”
鄭茵又是一驚,“你要離開?”
“我想搬到離這些是非遠一點的地方,現在就走,宋絕應該等一下就會回來,門口是不是擠滿了記者?”她承認自己這麼做有點逃避的意味,選擇離開是因為不想讓宋絕當面指責她是騙子,為了過好日子而滿口謊言。
“沒錯,要不是周管家,我大概也沒辦法進得來。”
* * *
宋絕一個人坐在皮椅上看著窗外的街景,下午周紳打電話來說夏儷人走了,被一個叫作黎恩的男孩子接走了。
她才信誓旦旦的說黎恩只是朋友,沒想到遇上事她找的人是黎恩,不是他。
他有些心酸,原來他在她心裏還是敵不過黎恩,原來她最想依靠的人是黎恩不是他,多傷人啊!縱使兩人已有肌膚之親,她看重的人還是黎恩。
今日報上所寫的事他差人查過了,可信度很高,爆料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以那人對夏家成員的熟悉,若不是親戚,就是與夏家有淵源的人。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進來。”
許潔端了一杯咖啡走進來,“宋先生,我看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是不是要到樓下訂一個位子讓你吃消夜?”
“我不餓,你先回去吧。”他還是看著窗外,背對著她。
“我想陪你。”許潔定近他,身上飄來淡淡的香水味,她準備以香水蠱惑他。
“我不用人陪,你回去吧,很晚了。”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想老板一定很生氣吧?夏小姐不該這樣騙你的,你對她這麼好,她卻為了錢說那樣的謊,我從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好厚臉皮喔。”
他轉過身,用一種冷峻的表情看著她,“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是為了討好我嗎?”
她被他嚇了一跳,全身顫抖,“不是的,我是說公道話,夏小姐不該那樣的,明明不是宋祖元先生的女兒,卻假冒他的女兒,把你騙得團團轉。”
他的眸子射出冷光,“你沒有資格評論這件事,你以為你是誰?”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禁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對不起……我以為我是好意。”
“不必你的好意,如果你總是這麼多話,我想你並不適合待在我身邊做事,我需要的秘書是話少的秘書,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他狠心的說道。
許潔凍在原地,她不知道會因為這麼小的一件事而丟了工作。
“宋先生……請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再多管閒事了,我以後不再多話就是。”
“你沒有機會了,你的心態已經不適合在這裏上班,我再說一次,明天起你不必來上班了,我不想請一個不會解決問題,只會制造問題的女秘書。”
這女人的心裏在想些什麼他不是不清楚,有時候他好像看到另一個康媛。
女人對他傾慕,他早巳習慣,只要不要太誇張他都可以忍受,不過因此惹是生非,就不在他允許的範圍了。
“宋先生……”她的世界正一點一滴的瓦解。
“你出去!”他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許沽哭了出來,她不承認她是一個話多的人,一點也不承認,她只承認她戀上了她的老板,這何罪之有?
“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如果……”
他打斷她的話,“出去!”
許潔掩面而泣的跑了出去,她沒受過比這更難堪的屈辱,她想根本不是因為她話太多,她哪裏話多了?一天裏她同他說的話不會超過十句。
因為她說了指責夏儷人的話,這才是激怒他的原因。
她覺得自己好冤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黎恩以最快的速度替夏儷人找好了房子,是一棟四樓公寓的二樓,大約三十坪左右,建築物的旁邊是一個大公園,正是她喜歡的房子類型。
“這間屋子太大了,只有我一個人住,不適合住坪數這麼大的房子,”夏儷人盤算著自己多久能找到工作,和以後的生活費要如何分配。
“怎麼會?我還覺得這個地方比我的標準小了一些,再說也不是你一個人住啊,我不放心你一人住,所以我準備搬過來和你一起住,一來方便照顧你,二來我再也受不了看不見你的日子。”黎恩一頭熱的說道。
鄭茵與夏儷人對看一眼。
“我會搬來和儷人一起住啦,你是男生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鄭茵說。
“會有什麼麻煩?”他不以為然。
“首先,你爸媽會讓你搬出來才有鬼。”鄭茵一語中的。
“他們會諒解的,我會和他們解釋。”提起自己的父母,黎恩也很頭痛。
“等他們真正諒解再說吧,你若是未經父母的同意就搬來和我們同住,萬一你爸媽發起火來,把這件事擴大解讀,你不覺得對儷人不好嗎?”鄭茵就事論事的道。
黎恩知道鄭茵說得很有道理,他喜歡儷人,喜歡到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地步,自然不希望她被人誤解,而且尤其好不容易見到儷人,更不能被人破壞這次得之不易的機會。
“好吧,我不住就是了,但是我要天天來看你。”他對夏儷人說道。
“不要啦,你要是天天來看儷人,儷人不就一點自由也沒有了?”鄭茵立刻跳出來替好友解圍。
原來男人纏起人來也挺煩的,不論那個人是不是帥哥,都會是一種壓力。
“儷人,我可以天天來看你嗎?”他問道。
夏儷人有些心煩,所以她略微修飾一下後說道:“醫學院新學期的課業不是很吃緊?我想你應該多花一點心思在課業上,會比天天來看我要好一百倍。”
鄭茵噗哧一笑,“我就說不用做得這麼誇張了,儷人根本不喜歡你天天來膜拜。”
鄭茵的話令黎恩不好意思的面紅耳赤,“我又不是來看你。”
“不管你看誰都會影響到我,好了啦,我們想休息了,你可不可以先回去啊?”鄭茵扮黑臉下逐客令。
黎恩看向夏儷人,討好的說道:“我去買一些吃的東西,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夏儷人阻止他,“黎恩,不要麻煩了,我和鄭茵能照顧自己。”
黎恩發現自己是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覺得有些灰心喪志。
“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們自己小心,我明天再來看你。”
黎恩離開後,鄭茵嘆了一口氣,話語裏有無限同情。“說實在的,我很同情他,一個這麼好的大男孩,還能那麼癡心真的很不簡單,不過另一方面我同時也明白你怎會對他不動心,我不該找黎恩幫忙的,都怪我一時失察,這不好了,你甩不掉他了,”
“黎恩不是壞人,”
“我知道他不是壞人,可是他實在太黏人了,怎麼華靜靜都無法把他給吸走?
他偏偏就是對你情有獨鐘。”
夏儷人不再說什麼,黎恩的事她早已不定決心,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在她心裏只有一個宋絕,其他人待她再好,她都不為所動,她只管專心三思的愛著宋絕,能得到回應最好,若是得不到回應,她也要一直守下去。
在某種程度上,她和黎恩又有什麼不同?同樣的癡心。
“你在想什麼?怎麼一直看著外頭的夜色?”鄭茵問道。
“我想先辦休學。”
鄭茵一驚,“是真的嗎?辦休學……這樣不好吧?”
“我不能再回學校了,發生這些事之後,我不可能安心的回校園上課了,我怕同學將我當外星人般評頭論足。”她不是聖人,沒辦法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鄭茵一時之間不知該拿什麼話安慰她,她自己都未必能處理的事,真要說起來,她的膽子比儷人還小,很可能早就躲到國外去了。
“你如果休學很可惜,再想想有沒有別的法子。”
她搖搖頭,“不可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我怎麼能夠挺著大肚子,走進椰林大道?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會怎麼寫宋絕?”
鄭茵緊張的問道:“你懷孕了?”
“我還不確定,不過可能性很高,若真的懷孕,我決定把孩子生下來,所以我要拼命工作賺錢,我現在誰也不能靠,只有靠自己丁。”也許有一天,她會出國完成學業。
鄭茵為夏儷人的遭遇感傷不已,本以為是金枝玉葉,無奈一朝被打人凡間。
* * *
一向堅強的宋絕也有為情所困的一天,他不知道該以什麼身分出現在夏儷人的面前。
哥哥嗎?她已不是他的妹妹,連法律上的關係都不是了。
他一眼就看見她,她一個人坐在公園的橫木椅上沉思,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原來是如此的思念她。
她抬起頭,不意和他的視線撞個正著,瞬間所有的思念傾巢而出。
他的心跳如擂鼓,幾乎要衝出胸膛似的。
夏儷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竟然將他這個浪子給牢牢捉住,他不禁想要一探究竟,一股莫名的力量把他帶來這裏,帶到她的身邊,他確實被她給迷住了,此生永難抽身。
她先是迷惘的看著他,有些吃驚,然後朝他一笑。
“我可以坐在你身旁嗎?”他淡然的問道,以掩飾心中的緊張。
不錯!他是緊張的,不知緊張為何物的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是緊張的,這對他而言是一個大發現。
她點點頭,有些嬌羞。
他在她身邊坐下,也給她一笑,這是兩人頭一次相視而笑,心裏不免暖烘烘的,幸福像是離他們不遠似的。
“在想什麼?”他問,突然執起她的手。
她心一動,沒辦法,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是這麼沉不住氣。
“在想……今天怎麼還沒下雨。”她本來要說的是……想你,可她不敢。
“你好像更瘦了,黎恩沒把你照顧好。”他說。
她把手抽了回來,有些不悅,“為什麼提起黎恩?我瘦和黎恩沒有關係。”
“我看他天天來看你。”他又把她的手給牢牢抓住。
她想抽離手,卻不能如願,“你在監視我?”
“不能嗎?我是你的監護人,對你有責任。”
“我們非親非故,你對我已不再有責任了。”她心裏有怨無處發。
他斂起笑,“你是不是懷孕了?所以氣色才這麼差。”
她僵住半晌,有種想哭的衝動。
天啊!她什麼時候開始成了愛哭包?最近她的眼淚真的太多了,幾乎可以用多愁善感來形容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倔強的說道。
他微慍的看著她,瞇起眼,似乎有什麼困惑著他,“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們已毫無瓜葛,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管。”
反正他從來不會哄她開心,只會惹她傷心,逼她一次又一次的為他落淚。昨天鄭茵才拿新出版的雜志給她看,裏頭寫到宋絕和康嬡又重修舊好,而且佳期快近了,裏頭還寫宋絕如何把雜種騙子夏儷人趕走的來龍去脈,竭盡所能的把她塑造成—個只會要錢、不揮手段的惡女,連過去在酒店發生的性醜聞都算在她頭上,說是她安排了一切。
她不想辯解什麼,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小人物,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喜怒哀樂,所以自然不會有人來問她是不是真有其事,她的名譽早已掃地,就算多一個醜聞也無所謂。
夏儷人這麼自我解嘲著。
“你懷孕了,所以這麼恨我嗎?”他換了個說辭追問。
“你不是神通廣大、無所不知嗎?我有沒有懷孕,你怎會不知道?”她再也受不了他不在乎她的殘酷事實,因此說起話來特別衝。
說完話,她立即甩開他的手往家裏跑去,因為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傻傻的哭泣。
“儷人……”他追了上去。
他輕易的抓住她,將她往懷裏帶,她拼命掙扎。
“你走開!不要纏著我,我不要你了,你只會讓我哭,我好後悔……”她說不出自己在後悔什麼。
“儷人,別把自己弄傷了。”他緊緊抱住她,不讓她有一絲掙脫的可能。
“你若放開我,我就不會弄傷自己。”她有點賭氣的說道。
本來她見到他心中滿是喜悅,可是一想起雜志上寫的那些內容,她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他。
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他,“都要做媽媽了,還這樣孩子氣。”
她俏臉一紅,嬌羞的說道:“誰說我要做媽媽了?你不要胡說,這個世界上已經有許多胡說八道的事,你若再胡說,和那些嘴巴不幹凈的人有什麼不同?”
他托起她的下巴,嚴肅的審視她;“告訴我實話。”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專注的迎視他。
他的右手霍地往她的小腹採去,幾乎是懇求的說:“告訴我這裏是不是已經有一個小娃娃了,儷人……請你跟我說真話。”
他懇求的語氣感動了她,宋絕是一個何等精明的人,能這樣低聲下氣的對她說話,她能冷血到不領這份情嗎?
“我的答案會改變你對我的態度嗎?”她必須先知道這一點。
“不能說改變對你的態度,而是對你會有不同的安排,所以你一定要說實話,這很重要。”他認真的說道。
“是對你重要,還是對我重要?”她單刀直入的問。
他沉吟了下,道:“都重要。”
“我可以知道你預備怎麼安排我嗎?”她不想受人擺布。
他原本是不明說的,周圍的空氣十分悶熱,太陽就要下山了,還是沒有一絲清涼,一點風也沒有的氛圍,易讓人心浮動。
“這裏太熱,到我車上去。”他說。
見她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道:“不然到你屋裏去,總之就是不能站在這裏,我可不想你因此而中暑。”他會心疼的。
這是他最近才發現的奇妙感覺,他宋絕居然也會對一個女孩子產生心疼的情緒。
兩人的命運竟然巧妙的牽扯在一起,他想逃,卻與她靠得越近。
“不能到我屋裏。”她不假思索的道。
鄭茵和同學看電影去了,屋裏沒有別人,剩下她獨自面對他,她沒有勇氣。
“那就到我車上,沒有別的選擇。”他獨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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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上車後,宋絕一邊打開冷氣,一邊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向報紙披露你真實身世的人,是你的生母汪蘋女土……”
她先是一震,倉皇的打斷他的話,“我懷孕了。”
他愣住半晌,手微微的顫抖,“你說什麼?”
“我懷孕了。”
他喜出望外的看著她,然後開懷地大笑,“是真的嗎?我要做爸爸了!儷人,你……會把孩子生下來吧?”他不敢太得意,要不要生下孩子的決定權並不在他身上,縱有一千個盼望,他還是不確定她會遂了他的心願。
夏儷人並沒有馬上回答,心裏早有決定的她還是想吊他的胃口,誰教他一直不重視她的存在,一遍一遍的讓她失望。
見她不語,他又問了一次:“儷人,你會生下這個孩子嗎?”
“你說是我的生母向報紙披露我的身世?”她轉移了話題。
“是的,我和她談過,她說她很想見你,因為不得其門而人,所以用這個方法讓你注意她,並不是真的要破壞你現在的生活,她很後侮把你丟下,如果重新來過,她會把你帶在身邊,不會不要你。”
她苦笑,“是嗎?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
“你不想與她相認嗎?”他有些訝異。
她說出心底話:“我不想矯情的說我現在有多麼想認生母,可我沒和她相處過,對她沒有一絲感情。十五歲以前的我以為我的母親就是我的姑姑夏楠琪,她對我極好,宋祖元先生也是,我一直過得很充實,雖然在宋祖元先生還沒出現之前我的生活並不富裕,可是我很快樂,比現在還要快樂,因為媽媽……也就是我的姑姑,她很會教小孩,她把我帶得很好,所以我實在沒有非認生母不可的理由。”
“你很理性。”他開始對她另眼相看,原來他一直把她當作小女孩看待是錯的,她比他想像的還要成熟,完全是一個早熟的女孩。“你的生母很怕你會因為她向報紙說了那些事而怪罪她。”
“怪她?”她搖搖頭,“不會,我不會怪她,反而要感謝她,其實我早就不想瞞你了,那些宋祖元先生留下來的財產根本不該屬於我,我卻享受了好幾年,我很不好意思。” ’ “你一向很客氣,那種用錢的方式哪裏是享受?
“我和我生母的事,一切順其自然就好。”她說。
“那……我們的事呢?”
“我們?”她目光迷蒙的看著他。
“搬回來,讓我照顧你。”這是他一直想說的話。
她有些高興,可沒有全然的喜悅。“不,我不搬回去,我要住在這裏,我說過要回到我以前的生活,這是我的心願,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達成。”
“孩子呢?”他問。
她明白他的用意了,苦澀一笑,原來他的邀請是因為她有了他的孩子;男人通常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在外受苦,所以連孩子的母親都一起照顧,宋祖元就是如此。
“孩子是我的。”
“也是我的。”他接著說道。
她搖頭,惡作劇的說:“你憑什麼確定孩子是你的?別忘了我和黎恩的關係,孩子也可能是他的。”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不是很明顯,可是一看就知道他相信了她的話,因為他對自己在她心裏佔有什麼位置是沒把握的,所以信心很容易被打擊。
“聽你這樣說,我竟然不能反駁你。”
她有些被激怒,他應該更堅定的,怎麼可以這樣就退縮了?
“你走吧,我一點也不想和你說話,你只會讓我傷心……”
她的話還沒說完,她的唇突地被他襲上。
他要吻得她透不過氣來,要吻得她不再對他出言不遜。
夏儷人先是一呆,她從來沒有接吻的經驗,更不要說是被這麼出色的男人親吻,她先是表現得很生硬,一點也不知該怎麼回應,他的吻非常溫柔,一波波令她暈眩的漩渦朝她襲來,身體變得又熱又酥軟。
他們是先有肌膚之親才親吻的,這在許多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
他恣意的逗弄著她的小粉舌,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空氣好像全被他給吸光了,她不知道如何在這種情況下換氣,她覺得意識漸漸迷離,然後她居然被他吻得暈了過去。。
他松開她,緊張的喚著她的名字,拍著她臉頰。
怎麼會有女人因為一個吻而暈倒?他覺得新鮮,也覺得不可思議。
數秒後夏儷人轉醒,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蒼白的臉頰這才有血色。
“你怎麼了?怎麼昏了過去廣他緊張的問道。
她有些尷尬,也有些狼狽,輕斥道:“不許再吻我了,我怕寶寶會缺氧。”
她嬌嗔的模樣煞是可愛,他遂開起玩笑來,“我以為你是因為被我吻得太陶醉,所以暈過去,這足以證明我的吻功一流,以後我要多多吻你,讓你有學習的機會,才不會動不動就暈倒。”
“我不想學。”她覺得丟臉死了。
“從你剛才的反應看來,以前沒被男人吻過對不對?”他發問。
她直覺的反駁:“當然有,我剛剛只是還沒準備好罷了,我和黎恩不知吻過多少次了,我怎會沒和男人接吻過?”
他太看不起人了,怎麼可以這樣取笑她呢?沒有接吻經驗也不犯法啊,沒錯!
他是調情高手,不過那也是不知和多少女人廝混來的,一想到心裏就不是滋味。
聽到黎恩的名字,宋絕還是覺得刺耳,雖然從她剛才的反應看來,他幾乎可以確定黎恩應該不是她的人幕之賓,可他還是忍不住會吃味。
“黎恩不是好老師,你以後只能跟我學接吻。”他霸道的說道。
“只有接吻跟你學是嗎?”她不知道自已是不是發瘋了,否則怎會說出這句話?這不像她的個性,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不懷好意的一笑,“你還想學什麼?”
“我……” ” .
夏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後被他的吻成功截斷。
* * *
從那個說了許多話,也做了許多事的傍晚開始,宋絕和夏儷人才開始談起戀愛。
為了怕被對方嘲笑,他們誰也不想先把心中的愛意說出口,因此這場撲朔迷離的戀情談得特別辛苦,也特別甜蜜。
開學之後,夏儷人辦了休學,師長沒有一個不驚訝的瞪大眼睛看著她,都勸她三思而後行,都說這樣很可惜,有一天她一定會後悔的,可她只是笑了笑,一點也不想多作解釋。
她能說什麼?說她懷孕了嗎?因為暑假那則驚天動地的新聞,她懷了男主角的孩子?她不能說的,她不想重起波瀾。
她的導師張良嶼一向很看重她,因為她執意休學,心裏特別不好受,幾次問她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她最多只是搖頭,不想談話的意圖很明顯。
辦完休學手續後,她慢慢穿過美麗的校園,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心裏想著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這裏是曾經給她作夢的地方。
她還去了圖書館,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然後她遇見華靜靜。
“聽說你辦休學了?”
“是啊。”
“為什麼?”華靜靜沒想到她會休學。
“不方便說。”她們並沒有太深的交情,又何必交淺言深。
自始至終,夏儷人都沒有懷疑華靜靜是那個醜聞的幕後黑手,因為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品學兼優的大男孩,有必要把另一個女孩害慘嗎?
華靜靜仔細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沒錢念書?我看了報紙上的消息,你被宋家趕出來了,生活想必大不如前,需不需要幫忙?我可以請我爸資助你的學費。”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心裏很後悔,所以想要彌補。
“謝謝,我不需要。”
夏儷人有些訝異華靜靜竟會伸出援手,她不是這麼熱心的人啊,怎會在這個當口突然轉性?
“我是真心想幫你的忙,以前因為不了解你,所以一直對你有敵意,也許是因為嫉妒吧,你太優秀也太耀眼了,怪不得黎恩會喜歡你,他是對的,因為你值得。”她由衷的說道。
大概是覺得自己理虧,又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所以華靜靜說起對方的優點反而沒有不平衡的心態,好像就承認了自己不如對方。
也許將來有一天她會向夏儷人認錯,但不會是現在,也不會是今天,她還做不到,她說不出口,那會要了她的命。
“我不需要幫忙,我並不缺錢,是真的。”
宋絕拼命塞錢給她,給了她用三輩子也用不完的錢,所以她根本不缺錢,只是外人不清楚罷了。
“那你為什麼休學?”
“休學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她一笑,現在她不能想太多,越想會越覺得自己真的不想放棄學業。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去。
華靜靜叫住她:“儷人。”
她回身,“嗄?” 。
“對不起。”她眼中有淚。
“為什麼說對不起?”
華靜靜抹了抹眼中的淚,“沒什麼,就當我是胡言亂語吧。”
夏儷人點點頭,走出她的視線。
劉涵芊朝華靜靜走來,看見她眼中的淚,“你怎麼哭了?”
“我覺得我們好卑鄙,我們害了夏儷人,你知道她休學的事嗎?如果不是因為我嫉妒她,也不會這樣……”她傷心得哭了。
“你告訴她了?”
她搖搖頭,“我不敢,我現在還沒有勇氣,不過我會告訴她的,在我死前一定會告訴她,也許一個月後、也許一年後、也許十年後、也許五十年後……我不知道,我現在沒膽。”
劉涵芊也被她的悲傷影響。“你要告訴她時,記得通知我。”
因為她犯的錯不會比華靜靜少。
“黎恩一直問我你和宋絕到底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令我不想回答都不行,他現在一天到晚打電話給我,我已經快被他弄得精神分裂,他和華靜靜好像還是沒結果;有時我真想幹脆告訴黎恩你和宋絕的事,又怕我說的話他聽不下去,我以前還沒有和黎恩太熱的時候,完全想像不到他這麼黏人,一旦看吐就是不放手,即使把人給弄煩了,還是不肯罷休。”鄭茵無奈的道。
“我會跟他說的。”夏儷人微微一笑,臉上有“你現在才知道”的調皮神情。
“你懷孕的事我還沒讓任何人知道,包括黎恩,我想等你和宋絕結婚之後,一切就理所當然,再公諸於世。”
“我和宋絕結婚?誰說我們要結婚?”鄭茵居然知道她這個當事人不知道的事,豈不怪哉?
“是宋絕告訴我的,他已經幫你申請美國的大學,等你們一結婚就飛美國,你可以一邊讀書、一邊待產,咦?你不知道嗎?”鄭茵瞪大眼。
“我不知道啊,他沒跟我商量。”她心裏自然很高興,有一種美夢成真的感覺。
“也許他想給你一個驚喜,如果他不這麼安排,我還會覺得他很無情呢,再說你連孩子都替他懷了,總不能讓孩子父不詳吧?”
“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是不得已的。”她不免要難過一下。
“有很多夫妻結婚前如膠似漆,最後還不是閃電離婚,以前舊時代的女人反而能和丈夫婚後談戀愛,白頭偕老,”
“我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其實宋絕很可憐,他本來要娶的人是康嬡的,要不是我懷了孩子,他不用做這麼大的犧牲。”康嬡一定恨她入骨,不知道這個冤仇何時才能化解,她可以以同情心同情康嬡,若不是宋絕堅持要照顧她,她不一定非把他留在身邊不可。
“說到犧牲,你的犧牲才大,算了!反正現在算這些帳也不能改變什麼。”鄭茵聳聳肩,她並不知道夏儷人偷偷愛著宋絕已經一段時間,如今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不能怪誰的,至於未來好不好,她都要自行承擔,因為這是她的選擇。
宋絕帶夏儷人出去吃晚飯,轎車停在車陣中,他說:“你的生母一直想見你,要我問問你的意思。”
“我現在不想見她,也許將來有一天我會想見。”
“我以為女孩子都比較依賴媽媽,尤其你現在又有孕在身。”
“她有你照顧著,生活應該不成問題,有我沒我不要緊。”她看著前方的路,不疾不徐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照顧你媽媽?”她果然聰明極了。
“我可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說你是愛屋及烏嗎?這樣說會不會很不要臉?”
她用眼尾的餘光偷偷瞄他一眼。
他朗聲一笑,“你可以多多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喜歡你這麼說。”
“你一定很投她的緣。”
“她?誰?”他明知故問。
“還會有誰?”她斜睨了他一眼。
“你是說岳母嗎?這是當然的,丈母娘看女婿本來就是越看越有趣的。”他停車等紅燈,打開車內音響,輕柔的音樂流瀉而出。
“什麼丈母娘?我有說要嫁給你嗎?”她還不想這麼便宜他。
“你當然要嫁給我,我已經把我們的婚訊發出去了,明天各大報都會刊登這個消息,他們會用聳動的字眼說明兆年科技的負責人,如何歷經千辛萬苦才將妹妹變成妻子的精採過程,這回我不許他們亂寫,不過絕對感人。”
她羞赧的嚷道:“你怎麼可以未經我的允許就發布婚訊?”
“我如果不這麼做,你不知還會矜持多久,我可不想抱著小孩進禮堂。”他巧妙的比喻,柔情湧現。
“這根本是強迫中獎嘛!人家會怎麼想呢?我到學校去辦休學時,師長、同學都問我為什麼要休學,我什麼都沒說,明天他們看了報紙一定會議論紛紛。”
“隨人家說吧,再說這是喜事,又不是醜聞。”
她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可我們是兄妹。”
“我們不是兄妹,你忘了?我們三年前認識時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了,我知道你的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麼,我說過這不會影響我,一點也不會,你不必替我的名譽擔心,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男未婚、女未嫁,我們傷害誰了?”
“康嬡。”她困難的說出。
“康媛?我和她好久不見了,她很清楚我和她之間的問題出在哪裏,如果你擔心她,那我是不是也要擔心黎恩?他比我年輕,是未來的醫生,你嫁他就是醫生娘了,不是有很多女人都想當醫生娘嗎?那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更提心吊膽?”
“你不是那種會為了女人提心吊膽的人。”她被他的話逗笑了。
“那是你把我看得太有自信。”
“是嗎?”
“我們應該多多練習接吻和做愛做的事,別把大好時光用來爭論不休,這是一種浪費。”
宋絕又露出那種壞壞的笑,害她心跳加快。“你胡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怎麼樣,可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愛上你了。”他有點不知所措的表白,仍深情無比。
她被他的話和柔情給打動了,立刻淚漣漣,不能言語。
“你不是在騙我吧?”她恍如置身在夢中。
“如果我對你虛情假意,這輩子不得好死。”
他連毒誓都敢發了,她還有什麼好疑心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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